点什么。
串中老师就——用同样的台词盖了过去。
「比较好哦。」
「…………」
女性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
「那,我就高兴地回去等你吧。」
然后她向我行了小小一礼,走出了学生咨询室——快步走过走廊,马上就看不到了。
「……那个人是谁?」
我目送女性的背影,然后走进学生咨询室、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刚才那位女性坐过的地方上,问串中老师。
「是你的姐姐吗?」
「倒也可以说是姐姐。」
串中老师说。
拿起女性带来的便当盒——然后示意另一只手的无名指。
虽然那根无名指上——并没有带着戒指。
「是御姐太太哦。」
「…………?」
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只有疑问。
大量的问号在我头上乱舞。
「……啊,哎哎哎?!串中老师,你结婚了?!」
「啊嘞?我没说过吗?」
串中老师自己反而比较意外,歪过头说。
哎呀哎呀,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好事。
这位生活观生活感全无的串中老师竟然有家庭——该说什么好呢,这也太,太过,太那个了。
他身上完全没有柴米油盐的气息,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单身……啊,不过确实——串中老师也快三十岁了,从年龄上看结婚了也完全不奇怪……。
哎呀。
但是……哎呀。
完全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啊——我对这种事真是太不注意了。我还真是总是忘事呢。刚才那么好的机会,要是好好地为你们介绍一下就好了。」
「……为什么要结婚?」
这是婉转的问法,我本来是想问『为什么你能结得了婚?』的。
但是这个意图似乎没有传达到,只得到了:
「嗯,为什么呢——最大的理由大概是我无法再忍受回到家一个人也没有的环境吧。」
这种毫无意义的答案。
生气了。
不,明明没有生气的理由。
「……难道说连小孩都有了吗?」
「快两岁了,是叫做黑士的男孩子。」
他一定很聪明吧。
我已经无法出声接这样的茬了——这个冲击,简直是完全颠覆了我至今为止对串中老师的印象。
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对这句话产生实在感了。
「但是串中老师……您太太虽然嘴上说是来给你送便当的——不过一定是担心串中老师,以此为借口在这里等你吧?」
「啊啊。」
串中老师似乎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一样拍了一下手。
「说不定是这样呢。是吗,是这样啊。她是不会说真话的。」
「?」
奇怪的说法。
是说她不坦率吗。
算了。
「但你却那样赶她走,这样好吗?」
「嗯——看来回去以后会生气啊。哎呀哎呀,真是的,我家那位不管过了多久还是只会说谎,真是麻烦。」
烦恼地摇着头,串中老师暂且把便当盒推到旁边。接着像是要结束这个话题似的指向将棋盘:
「那么,今天做些什么?跟平时一样是空闲的无所事事的一天啊。怎么样病院坂老师,隔了不少时候,再下下将棋如何?」
……不,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串中老师下将棋了。而且本来我比起将棋就更喜欢国际象棋。
将棋的棋子不够漂亮。
而且。
我面对现在的状况,原本觉得串中老师不论是死去还是被杀都是咎由自取,但有老婆孩子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能让他就这样结束话题。
我擅自以为串中老师是放荡无赖之人,不实际上他就是如此吧——
以为他是孤独的。
孤立的。
孤高的。
但就算是那样的人,他也有家人。有家人的话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