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蔷薇的藤蔓缠绕的尸体这种描写颇为耽美,容易让人觉得那是对尸体的一种美化装饰。不过这回,被缠绕的阵野老师是年过四十体态臃肿的中年教师,想象一下,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事物。
而同时被发现的——第五位被害者。
鲛畑锚。
和我一样的英语教师。
……不,差不多习惯了,但我的本职不是英语教师——这先放到一边。
用被害者这个词语的话,就不得不称其为排第一的被害者——不是第一位也是排第一的。至少,阵野老师不管被蔷薇缠绕得多么残忍,也要比他好得多。
他的尸体是在厕所里被发现的。
而且是女厕所的单间里。
双手环抱着马桶、脸扎进座便器中——只得说请节哀顺变了。虽然从来没想过要死得其所一类的事情,但我可宁死也不要死成那样。考虑到遗属的感情的话,这是至今为止对尸体最大的亵渎。
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怎样的情况、有什么理由、又或是有什么主义,但这种玩弄尸体的『游戏』确实非常儿戏。原来如此,串中老师概括到犯人轮廓中的『孩子的犯罪行为』是正确的。
理所当然的。
刚刚解除的停课措施马上再次启动了。
转瞬都不到。
对学校来说也算是走运,现在在籍学生的父母们中,有在大众传媒圈里颇有面子的大人物,因此这个无差别连续杀人事件还没有被报道出来。只是个外人的我并没有被告知详情,不过单是听说还有能施加这种压力的人存在就不禁战栗了。同时也被上了一课:权力是真实存在的力量。
话虽如此——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被害者从三人增加到五人的话——用串中老师的观点来说是六人——再怎么样也捂不住了。
突破了界限。
以我来说,若是不想被牵扯到即将刮起的巨大风暴中的话,恐怕应该立刻行动起来、想办法和大学那边交涉回到实验室会比较好——不过大概没用吧。
且不说教师不足,本就不多的教员中,又被抽走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六名——怎么也不觉得学校会放手让我离开。
目的是——要死一起死呢。
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呢。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不明白。
也已经那种都一样了。
话说回来,要说不明白,最不明白的就是串中老师的举动了——七位男性教师中的六人都不在了,作为硕果仅存的一人却对这种状况毫无反应——
他很平常地来学校。
没有请假。
没有说:
『学校里说不定有杀人犯,根本没法工作!我要一个人在家休息!』
不过情况发展到这个地步,当然应该向警察寻求保护了。保护串中老师什么的那位伽岛警官可能不会立刻答应,但这应该是一般性的对策。
串中老师说的是教育者的责任啦、社会人的道义啦之类最为恰当的话,但周围人怎么也不可能再接受那种话了。现在他在职员室中受到比以前更加多的奇异目光注视(当然,其中也有『说不定会被卷进去』、『不想被卷入』之类非常普通的不安心理)。
我是不觉得他有那么敏感,不过不知是不是讨厌那种视线,本来就不太呆在职员室的串中老师完全把自己关在了学生咨询室里。
算了。
反正也没有替他担心的理由。
不小心到这种地步,即使被杀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
话虽如此,我在氛围紧张的职员室里也渐渐呆不下去了。作为外人无事可做的我不知怎的——变成了和串中老师一起关在学生咨询室里的结果。
然后。
3
命运的那一天,我没去职员室、直接到访学生咨询室。打开门,我稍微吃了一惊。
沙发上坐着一位没见过的女性。
而且还相当漂亮。
是学校新雇佣的用来代替被杀害的老师们的常勤教师吗,不过看起来不是那种感觉,就算真的是也没理由在这个时间到这个学生咨询室来——这些想法瞬间闪过脑中的时候:
「啊嘞?你为什么在这里?」
从我后面传来声音。
转过头,站在那里的是串中老师——看来今天是我先到。也可能是串中老师到哪里转了一圈。
「我是来送你忘记带的东西的。」
女性说着,指向茶几上放着的包裹——那看起来是便当盒。
「啊啊。这真是——太谢谢了。」
一边说着,串中老师走过我身边,进入屋里。
「但是,这个学园现在很危险,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哦。」
「……但是。」
「还是快点回去」
女性刚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