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阴森朴素的围困的你我的崩坏世界 第三问

师下将棋。

  前一段,想起了病院坂本家的猫眼小姐的劝告。

  为什么将棋盘这种东西会常备于学生咨询室呢,这也是为了让来咨询的学生放松下来的东西之类的吗。

  「这本来是你的原型所拥有的将棋盘——竟然以这种形式再一次和『病院坂迷路』对局,呵呵呵,连我都没有想到呢。」

  串中老师说。

  总觉得他真的很高兴。

  但我和本尊的迷路小姐是不同的人,不能总是被重叠看待。

  「我最终一次都没有赢过病院坂前辈,不过那之后都过了十多年了,就来奢望一下复仇战吧。」

  说什么复仇。

  所以说把对本尊的怨恨发泄到我身上是不行的……这和江户的仇在长崎讨回可不是一回事。【注13】

  不过,从结果来说串中老师的复仇成功了——实在对不起本家的迷路,对局是我的压倒性失败。

  三战三负。

  不过这些不是感到非常遗憾的败北——不,这决不是『输了也很开心』、或是『这样输掉的话就没有遗憾了』这类积极的意义。怎么说呢,总觉得根本没有下将棋的感觉。

  感觉明白了猫眼小姐所说的话中的意义——话虽如此,猫眼小姐和串中老师的对局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并不能确定这就是她所要说的事情。总而言之,感觉又理解了一件串中老师的事情。

  不对,正相反吧。

  又有一件事不能理解了。

  也该这样讽刺地说吧。

  总之串中老师——下得很快。

  只有短得令人吃惊的间隙,落子的声音便响起。

  真的是思考过才下得吗,还是随手下的呢,串中老师完全不像是在思考也不像是在思索地俯瞰着棋盘——在我落下深思熟虑的一手的几乎同时下子。

  还总是无法判断是妙手还是坏手的微妙至极的一手——微妙到不禁让人觉得串中老师是不是不知道定式这种东西。

  说不定连穴熊围都不知道,真是可怕——不过,即便如此,却没有出现过决定性的失误。回过头看的时候,觉得下出的都是宛如头衔循环赛的棋谱。【注14】

  是妙手还是坏手呢。

  可以确定的只是没有一招是平凡的——看起来像是全部都计算过似的。若真是这样,那或许该解释为串中老师在对局中挑起了心理战。不过整体感觉却完全不是心理战。

  甚至,怎么说呢——对了,这样形容大概是最正确的:

  好像是在和机器下将棋似的。

  像在玩电玩中的将棋游戏时以CPU为对手似的带有独特的空虚感——这对喜欢将棋到某种程度的人来说是非常易懂的比喻吧。

  也就是说。

  即使输了也不会悔恨。

  而且大概,即使赢了也不会高兴吧。

  即使在恋爱模拟游戏中和女主角一起迎来HappyEnd,玩家的现实也不会得到充实;在RPG的赌场里不论赚了多少钱,银行账户的余额也不会改变。和这些是一回事。

  不是闹着玩的。

  将棋是现实。

  不是游戏。

  就像扮侦探不是侦探,推理游戏不是推理——一样。

  即使作为读者看穿了侦探小说中的犯人,也无法增加人生的经验值。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完全是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浪费了时间。不过对我来说,单是能从墙壁的缝隙中窥见一点点串中老师的根本之处,就是相当足够的收获了。

  因此,我在下第四局时,

  「可是」

  我开始了杂谈。

  在对局中说话时违反礼仪的。

  不过总觉得礼仪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以机械为对手即使举止端正也没有意义。

  「不止是通上老师,连日我部老师都被杀了——真是吃了一惊啊。我在那之前才刚刚和他在职员室里说过话呢。」

  「呼。这件事我也吃了一惊。」

  在回答的时候,串中老师也毫不思考的下子。

  「我还以为日我部老师再过一段时间才会被杀呢——对这个速度不禁战栗。」

  「……哎?」

  我的手停了。

  抬起头,把视线从棋盘移向串中老师,但串中老师依然面向棋盘。

  「串中老师,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唔?『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那个。」

  很难形容。

  说得实在太过平淡,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不。

  是听错了——吧?

&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