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串中老师继续说:
「哎呀,和这个比起来我们教师真是轻松的职业啊——实际上,教师只有一戒。」
「一戒吗?」我反问道。串中老师轻轻点头,说:
「一、教师是圣职者——因此,不得是人类。」
对。
以轻快的语调,不带决意和信念,简直像是开玩笑似地,这样说。
这样看来,对串中弔士而言教师果然是天职——对不是人类之人的他而言,没有其他职业。
因非人而成的圣职者。
这样说来。
可以说没有比他更合适当教师的了——可以绝对不带『因为是反面典型』之类讽刺地这样说。
可以断言。
漫画或电视剧中,有这样的剧情:学生时代曾是不良少年的人在成人之后成为了不拘一格的教师、教导学生——我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曾想:『要怎样自我协调小时候的为所欲为性格才能指导别人啊。』但另一方面,也感到这说不定是个出乎意料的好方法。
即是说,比起胜利、从败北中可以学习到更多。
即是说,比起成功、从失败中可以学习到更多。
所以对过去怀有内疚的人,才能指导后辈、让他们不至于重蹈自己的覆辙——任谁都有不想让年轻人变成自己这样的想法。不过学生时代是不良少年是否等价于怀有内疚还有待商榷(我自己在年少的时候也不总是那么认真的)。
拥有其他本职的我并不盼望站上讲台,但即使不考虑这一点,我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当教师。
那是非人云云之前的问题。
我无法将学生视为学生这个集团以外的东西。
是团体而非个体。
明明只差了不到十岁——但她们简直像是别的生物。
别的世界的生物。
但是,对串中老师而言,孩子们——不是『别的』也不是『其他』——只是人类而已。
职员室的同僚和教室的学生们之间的区别。
和串中弔士——无关。
2
不用说停课了。
当然的。
至极的。
不出所料的。
即便如此,串中老师还是为了『尽量和往常一样上课』而提出各种各样的对策——不过从结果来说,他的企图以失败告终。
即便他如何巧舌如簧,也无法让全部的全部都如他所愿。对世间来说这真是万幸。
话虽如此,在这一点上,我也理解他的主张——生活指导是为了在学校这种封闭式空间中,发生了某种犯罪的时候,『治愈学生们的心伤』,才要引进的。不过到底如何呢,我常常——一手端着红茶、看着报纸——这样想:
孩子的心并没有那么柔弱。
即使牵挂日我部老师,教师被杀这种程度的事情也不会真的伤害到孩子们——甚至只是如微风拂过吧?
谁说小孩子的心纤细柔弱。
冷淡、冷漠、不关心。
还有坚韧。
这才是小孩子的样子不是吗。
因此我觉得串中老师关于「比起停课,还是应该强硬地继续至今为止的生活」的主张有其正确性——同时也觉得它过于正确而无法实现。
停课了。
期限姑且定为一周。
当然,学生不用上学了但老师还是得来——和往常一样到学校,忙于各种繁重的善后处理任务。教师少了三个,再不雇佣新人的话就没法让课程正常运转了。在时下教员不足的呼声中,这恐怕是第一位的问题(像我这样恰好的人才没几个)。
要说心之伤或是PTSD什么的话,教师方面还更严重些。可能是因为大人的构成材料较为古旧容易受伤吧,似乎有好几人在家卧床不起了。【注12】
不过。
时至今日这个事件已经不可能再被看成是『事故』了,甚至看上去就像是『以学园教师为目标的无差别连续杀人事件』。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学校里说不定有杀人犯,根本没法工作!我要一个人在家休息!』
这种电话到底接没接到过呢。
好像还说了:下个就该你去死了。
不过身为外人的我和心伤啦PTSD啦统统无缘(虽说是旁系但也是——病院坂),而串中老师也不用说,很平常地来学校——不过我是外人所以没有被指派杂务,串中老师则是因为没有学生所以生活指导歇业,结果我们两人在停课的千载女子学园中作为例外非常空闲。
在这种情况下还空闲,即便是不以为耻、且对他人视线反应不敏感的我,在职员室里也呆不下去了——
于是拜访了学生咨询室。
咨询室大概是为了让来咨询的学生放松下来,装饰得适度朴素适度整洁。我坐在这间有些宽敞的房间中的沙发上,面向串中老师——我在和串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