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该怎么说呢,是尸体一般模样的尸体一般的肤色,尸体一般耷拉着的尸体一般的造型,尸体一般一动不动的尸体一般的尸体。
我知道那具尸体的名字。
通上黄桃。
家政教师。
……不,不管怎样也不会以后全都这样介绍尸体——两三次的话姑且不论,再这么来不了几次,肯定就会觉得厌烦了。
对那种东西腻味了。
说起来两次就腻味了。
那么,我病院坂迷路,这是突然回忆起以前进行过的对话。和病院坂本家的,猫眼小姐见面时的对话——那是距今差不多十四年前的对话,细节已经相当模糊,不过记得大体是这种感觉:
「至今为止我遇到过的最危险的人物吗?这真是个有趣的设问呢,旁系的小迷路——不过这里有趣这个词语里完全不包含『好笑』的意思这一点稍微有点问题。不过可以说很有你的感觉,确实可以说很有你的感觉,旁系的小迷路。你的原型连我也相当关注——怎么说呢,感觉很合得来。合得来却说不上话这一点有些问题就是了——不,从一开始,我就连一次都没有和无口的小迷路进行过严格意义上的对话。不光是我,谁都没有过不是吗。啊啊但是,刚才的说法可能让你误会了,但她那边并没有特别中意我哟——不如说基本上是讨厌我的。讨厌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个理由实际上我能猜得到,不过关于这些请期待下部作品,现在就放在一边吧。不过和本家的小迷路不同旁系的小迷路能这样和我进行普通的对话真是比什么都宝贵,最重要的是病院坂本家的人一个不剩全都疯掉了,所以偶尔像这样和旁系的病院坂说说话就能松一口气,放心了呢。虽说是替补,但你就是你自己,你也是你自己,是有着原创的思考和原创的喜好的原创的病院坂迷路。不过只有一点要说清楚。至今为止我遇到过的最危险的人物——不是你的原型病院坂本家的病院坂迷路。」
一口气说到这里。
毫无间断的一口气。
总之是超级能说的人。
大概,要真正正确的引用的话,会再长上好几倍吧,不过以我个人觉得,那种细枝末节就这样保持模糊即可。
顺便一说我对明明是女性却用『僕』做第一人称的猫眼小姐【注8】,并没有提出过『至今为止您遇到过的最危险的人物是谁?』这么个问题。
是她自己开始说的。
我那时正值思春期,正是想装大人的时候,可以的话并不想被称呼为『小迷路』,但可悲的是,还没来得及插话猫眼的她就说开了。
当时觉得病院坂本家的人都是一样奇怪,不过,后来才知道这个认识是错误的——她在病院坂本家里恐怕是最像样的怪人。
至少在理解自己是怪人这个意义上,和本家的其他病院坂划清了界限。
虽说如此怪人就是怪人。
没有比较一下就不是怪人了这种事。
而且怪人是持续的。
记得她这样说:
「说到危险度的排行,就无论如何都要提名我可爱的友人柜内样刻——不过他的情况要附带许多条件。带有限定条件的危险度这种东西没什么要紧。只要不弄错尺度,他就是性格非常好的安全人物。以危险人物来说终归只是第二、三名吧。嗯,这样的话——虽然不太愿意,不过果然必须提名弔士吗。串中弔士。他是比谁都危险的人物。」
我就是以这样一个可怕的形式认识到了串中老师的名字——这就是最开始的事情。不过本来就不是我发起的话题,所以马上就把这件事丢到记忆的角落里了。说实话我在赴任千载女子学园的时候才第一次想起他的事情——原来如此,猫眼小姐所说的话正中靶心。
串中弔士。
他是比谁都危险的人物。
可怕得,可怕。
当初,我对这样危险的人物为何还能进行正经的社会生活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但现在明白了,这完全是因为他什么也不做吧。
串中老师什么也不做。
毫无虚假。
毫不夸张。
真的——什么也不做。
相对的——什么都让别人做。
不论怎样的棋士都不会自己冲进敌阵,而是用预备的棋子和手里的棋子讨伐对手的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生活在别的次元。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独自一人,只隔开自己、生活在别的世界这种事——说实话连想都想象不出来。
人类是,和周围对等才形成自己的。
近朱者赤这句古话是正确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也是正确的。
吴越同舟也有可能。
最后,艄公多了撑翻船这种事也是有的吧。
也就是说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无法一个人活下去——人无法一个人活下去什么的,已经成了陈腐的说法了吧?
但是——是事实。
无可争辩的事实。
不论是怎样的天才,如果没有进行观察的其他人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个,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即使有一位一年能打出一百只全垒打的重炮手,如果没有雇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