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四次元空间,不然我绝对不能接受。
「如果带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弄丢了就糟了啊。哎?哇!病院坂,你带了好多东西啊!」
样刻君终于发现了我靠在腰间的旅行用拉杆箱,居然表现出十分吃惊。对于我这样腕力和体力可以说无限接近于零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带上很多的行李。所以这些好歹也是经过仔细严密筛选的,不过再怎么往轻里算,我的行李至少也是样刻君的十倍以上。不如说,样刻君的那个手提包根本就称不上是行李。
哇——
太令人失望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应该算是和关系亲密的朋友只有两人的第一次旅行。稍微有些,不,应该是感到相当兴奋的我。那种兴奋的心情在如今看来让我觉得有些羞耻了。这股莫名的羞耻心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十分期待地挑选塞进拉杆箱的行李。然而样刻君带着早晨起来花个5分钟就能准备好的行李来了……学校用的包会把教科书放在里面,最多再花些时间拿出来而已。
「因为考虑到在那边可能发生些什么事,想着想着就把许多东西带来了呢。我无法像样刻君那样一脸轻松地出去旅行呢」
丝毫不掩饰这有些挖苦他的口气,但是现在让样刻君理解到他的行为让我非常失望也并不是我的期望——不如说,在样刻君心中描绘的『病院坂黑猫』的我的形象,是不会表现出失望的。他对我的那种过高评价或许对我来说已经有些困扰了,但是我也尽可能回应他的期待,这也是很自然的。
「那种东西,到那里再买不就好了」
他的迟钝已经达到折纸的等级了,当然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口气中的挖苦成分。样刻君非常轻松甚至十分乐观地说道。虽然他的想法并不能说有错,但是,现在伦敦的物价之高我的确是告诉过他的,似乎他完全忘记了。虽然关于这次的旅行,就像我能坐taxi来机场一样,样刻君的旅费其实也是完全不用操心的。但是私人的购物之类的,我是绝对不会把钱借给你的。
「……那么,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先去把登机手续都给办好吧。在这里打发时间和在登机口打发时间都是一样的。」
向伦敦出发的飞机起飞时刻是11点半——海外旅行似乎必须在出发时刻2小时前到达机场。没有坐过飞机的我只能相信这样的传言,但是无法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时间。毕竟在到伦敦之前就得消耗掉整整半天时间。
说完,当我直起腰后,样刻君立刻自然地将我靠在腰边的拉杆箱握住。然后又自然得仿佛是自己的行李般拖在身后。
「恩?怎么了?机票之类的都在你这里吧,不和我一起去的话我没法办理手续啊」
「……恩,对哦」
我假装没有发现他那毫不做作的温柔,当然我也不会说什么感谢他的话。跟在样刻君的身后走了起来。之前对他的行为感到的失望消失得无影无踪,对这样的自己不禁感到无话可说。
2K国际机场/登机口(上午十点半)
我的旅行用拉杆箱托运之后,我们两人都一身轻松地并排坐在前往伦敦的飞机登机口附近的椅子上。我在左边样刻君在右边。飞机的出发时刻是11点半——也就是说登机时间应该是十一点之后。总之,还有充足的时间。果然到了登机口前,之后要坐上飞机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人口密度上升了不少。患有人类恐怖症的我——对不讲道理没有条理十分厌恶的我来说是让人脊背发凉的风景。也有打算回国的吧,这里有不少外国人。还有更奇怪的,和尚打扮的男人,坐在离我们稍远一点的地方,读着一本线缝的古书。难道说打算去伦敦弘扬佛法么?总之不但人多还充满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这样那样各种东西都让我不安。忍不住地要去思考,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糟糕。如果没有身边的样刻君,我可能已经蹲在某个墙角了。说不定到了飞机上人口密度就会降低了,在那之前先忍耐一下吧。一边向着窗外的巨大飞机眺望(在这么近的距离看飞机对我来说这事第一次,比预期得更让人感动呢)我不禁这么想着。
「话说回来,病院坂」
于是开始了毫无意义,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的对话——顺带一提之前的杂谈的内容大多是样刻君的妹妹。他是个爱上妹妹的变态——哦,样刻君向我提出了问题,像神那样。
「我们到伦敦到底是干什么去的?」
我向样刻君提出这次去伦敦旅行的邀请是距今天的两周之前的事了。尽管如此,样刻君今天是第一次对我提出这个问题。老实说我自己才是受打击的——为什么这个男人,对突然向自己提出的海外旅行不问理由不问目的就立刻答应同行了。这边可是和样刻君不同的有常识的人,在邀请之时就该说明的理由和目的就被这么一直无视,完全失去了说明的时机,直到今天。这样就好了么?这样就好了么?不断地这么思考着,但是既然不问而这边硬要去说明总感觉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而样刻君那边一直不问不问,只到这快出发之前才终于问了出来——看来这对他来说完全就只是杂谈的内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提问的样子,并对回答丝毫介意的感觉都没有。这个高三的学生真的把伦敦当成隔壁的便利店么?
本来(虽然对于他的提问时机非常不满)我对于样刻也有着极高的评价。也许以全人类作为单位来考虑的话,让他能够进入那五只手指的范围的明确的理由,那就是他是一个完全地将简单(simple)贯彻到底的人。
他可以说的上是一个令人感到可怕程度的简单的人。比如他就算海外旅行也只带这个小到极限的行李也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简单的人导致的。不,这么说听上去似乎像坏话,但是实际上,就算是坏话我也必须这么称赞他——总之他的简单在十八岁的现在来看是超出常轨的。不是正确或是错误——而是单纯的简单。简单也就是说容易理解,和我厌恶的『无法理解的事』是处在正好相对的位置上。
但是尽管统一考试结束了,在正式考试之前的重大时期,不去上学而来陪我个人海外旅行,就算简单也要有个限度。
「我的远房亲戚叫作笛吹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似乎将堵在胸口的东西一口气吐出来一样的感觉,我开始向样刻君说明这次旅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