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和一星期前一样,我传简讯给不夜子,要她来教室——也就是一年A班。由于小串姊的事件,即将到来的体育祭延至第三学期,学生会的工作应该会轻松很多。就算不是如此,请假一个星期的我(虽然事实是只赖在床上呼呼大睡)来到学校、还说希望她来的话,是国一生却有学姊风范的不夜子一定会来吧!
实际上,在下课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独自等待,不夜子马上就来了,感觉真的是急忙赶来的样子——
「串中……串、中……」
打开门跑进来边叫着我名字的她,看到我的瞬间,嘴角彷彿抽搐了一下,苍白地笑着。
和病院坂学姊不同类型,具说服力的笑容。
怎么了?正这么想的时候,立刻就注意到了。
啊,原来如此。
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所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正穿着小串姊的制服。
「……串中。」
看着她在门口交叉着双手很苦恼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不夜子说道。
「我真想现在就向你下跪。」
「……」
现在流行下跪?
「为何打扮成那种想让人讨厌的样子?难道是为了让我看这装扮才把我叫出来的?」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不过为了当作日后的参考问一下也好,这样适合我吗?」
虽然病院坂学姊的评价是很适合,但不夜子却是冷淡地,或者该说是瞠目结舌地说道:「糟透了!」
「从很久以前我就认为串中是个笨蛋、笨蛋,可是没想到你笨到这种地步!」
「还真是严厉的批评耶!」
不过这也许是正常的反应。
会这么说也就代表不夜子还是关心我的吧!
我是这么想的。
「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担心你的。」
不夜子关上门,向我走来。
「反观串中你,回的简讯都只是随便应付两、三句,电话也不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这次是女装?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那是什么发型!」
「不,这个是——」
发型是病院坂学姊的杰作。
要怎么说明才好?
「已经够了。啊……亏我还在想该对你说什么好……真的太愚蠢了。实在是无药可救。」
她来到我的正前方。
「灭!」
说着,不夜子朝我的额头「叩」地轻敲一下。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向后飞去,华丽地翻倒周围的桌子,背朝教室的地板躺成了「大」字型。
「等等、等等!我又没那么大力揍你!『叩』只不过是个拟音语而已吧!」
「呼……如果不是搞笑漫画,我早就死啦!」
「是搞笑漫画吗?」
惊讶的不夜子。
暂且不管是搞笑漫画还什么的,如字面所示孤注一掷的搞笑好像奏效了。就像不夜子会紧张一样,要和不夜子说话,我也会紧张。先不说这一星期的留白时间,对于姊姊被杀的我,(在不是犯人的情况下——或者说即便是犯人)不夜子也要忍不住同情吧!而我也顾虑这样对自己怀有同情的她,无论如何都很难正常对话。
这段搞笑演出将这种愈加凝重的气氛完美地消弭殆尽。
之后,两人将翻倒的桌子回复原状。我们班上几乎所有人都将教科书和笔记放在抽屉里,因此整理混杂成一堆的书籍资料,比想象中还费时费力。没有比收拾玩笑后的残局更可悲的事了。
「没有受伤吗?」
「嗯,没事。啊,膝盖好像有点破皮……」
「因为这样的搞笑而流血怎么行。」
「没关系,擦破皮的部分会变痩。」
「笨蛋……你真的是笨蛋……」
「贞德式笨蛋?」
好像很伟大。
「然后呢?」
玩笑告一段落,不夜子说道。
「有什么事?有事才叫我出来的吧?」
「没错,正是如此。」
嗯——到目前为止的感觉和谈话经过都还算顺利,不过接下来可困难了。
但,非好好做不可。
不然就对不起在音乐室等我的病院坂学姊。
我盯着不夜子——伽岛不夜子。
不夜子是犯人的状况吗?
这么一想……也有点奇怪。
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