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小串姊尸体的当下,感觉就被人扯去一只手臂般悲痛。但是一个礼拜的时间过去了,我的心情也逐渐稳定下来。虽然这是我努力克服悲伤后的成果。
从日常转变为异常。而后,再度回归日常。
不过,也不能说是真的是完全回复。穿着小串姊制服的我跟在身穿男生制服的病院坂学姊身后,两人在放学后的校园四处走动这幅景像要称为日常还有点……不,是非常困难。但就如病院坂学姊穿着男装成为了上總学圔里的日常一般,现在这幅光景总有一天也会成为日常也不一定。
……不过我并不打算一直这么装扮下去。
这一切只持续到回归日常的那一天为止。
能够有个归属点是件好事。
可是,想到这里不禁浮现一个疑问,这也是一个礼拜前从病院坂学姊那里得知的。侦探小说里的侦探对于人的死亡总是抱着习以为常的态度。虽然那只是发生在虚构世界里的故事,但那也是一种见解吧!
可是。
为什么病院坂学姊在面临眼前第一个受害者时,就能这么镇定地旁观一个人的死亡呢?
不管她为人多么奇特,就算她就是本人,病院坂学姊的人生经验也只有短短不到十四年。她今年的生日还没过,所以在数字上她和我可以说是同年。
嗯——嗯。
因为她完全不说话,只看她的背影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现在认真回忆起来当时病院坂学姊那封「找出犯人的侦探游戏」简讯,实在有些不妥。但是,一个礼拜——事件过后一个礼拜她才向我求援,把这解读为她顾虑到学弟心理上的感受(虽然有些出入)的小小体贴,是我想太多了吗?
见识「沉默驱逐令」的威力后,我的确是吓了一跳,并感觉自身也受到威胁。
但我不认为她是坏人。
真要谈坏的话,崖村学长会更有恶徒的感觉。
「很久以前啊——」
我并非想试探病院坂学姊的心理,但我还是尝试换了日常琐事的话题。
「曾经做过修行喔!」
听到这句话,病院坂学姊瞬间回过了头。
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病院坂学姊并不是个会在意他人目光的人,但她似乎避免第一次穿女装(?)的我受到大家的注目,脚步显得有些急促。
学姊回过头来的表情像是在问我,那是什么意思?
我回了「那是往事了」,并继续说下去。
「小学的时候,我很崇拜英雄……」
回忆起当时的心境。
明明什么也做不到,自我内心充满着奇异的全能感。
一心一意地——等待着什么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我总觉得我必须拯救地球。」
我说。
「我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宇宙使者的降临、等待着从异次元传来的求救声、等待着被魔法召唤而回到过去、等待着从天而降的少女。」
病院坂学姊故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着「最后那个动机不纯喔」的表情看着我。
真是正经的学姊。
这个故事当然没有下文,宇宙使者没有降临也没听到从异次元传来的求救声,更没接到魔法召唤而回到过去。
当然也没有女孩子从天而降。
我不是被选上的人。
我这么想。
我没被世界选上,这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故事。如果将我的人生编成一本书,内容摘要大概会是这样吧!
但是我更进一步的想——自己被包围着。
沉积在这如同死湖般世界的底层,我永远也逃不出去,无法离开地面飞上太空,无法脱离日常。
但当时我还是小学生。
根本无法去想像一生这种抽像的意义,根本就无法理解世界上竟然存在着被抹煞的人生。
有缺陷的膺品
还真是贴切的形容。
对了,串中。病院坂学姊退了两、三步,并不是要让我走到前头,而是为了和我并行。她用眼神询问我。
我们必须共有关于这次事件的情报,所以我有件事想问串中——你认为谁是凶手?
「谁吗……这我也不知道。解决这个问题不是病院坂学姊的责任吗?」
那之后,病院坂学姊在音乐教室内竭尽所能地打探我知道的情报。我当然不可能知道所有情报。警察他们应该也有不愿向家属透露的秘密吧?不过这种事病院坂学姊当然也了解。我将知道的所有情报以及那几天小串姊的状况,全都告诉了病院坂学姊。学姊并不是个满分的听众,她一点回应都没有,感觉像我在唱独角戏。但是我的报告结束后,病院坂学姊起身,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像是说我们走吧!
当我问要去哪里时,她无言地回答:
那还用说,当然是钟塔啦!
虽然我很好奇,对她而言到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