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损毁之后藏于绯燕衣柜之中。
犯人的目的正是要陷害绯燕。若是将皇帝极为珍视的画像窃取损毁,那绯燕便不会再是唯一的宠妃。犯人必是打的这个算盘。
「这是重要的证物,必须赶紧上交旅司正。」
「您先等等。后宫警吏未必会秉公调查。若是石鼠,倒是贿赂无门,定会仔细搜查,但其他人便不好说了。」
「我是想说,凡人指不定早已预先安排,有所行动了。」
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证物送到旅司正之前不知有多少宦官经手,既然无法断定他们之中是否有人和犯人串通一气,便不能如此不谨慎地交出证物。
突然,传来后宫内道观·玉梅观的钟声,是祭祀的钟声,共响了九次。
「既如此,不如直接呈给皇上。」
「但要如何才能拿去前朝呢,我们不是正被禁足吗?」
「不必非得送去前朝,皇上会自己来后宫的。」
绯燕从书房拿来地图,这是闲暇时绯燕自己绘制的水鸟阁附近一带的地图。
「玉梅观正在举行祭祀祝祷。你们知道是在祭祀谁吗?」
「今日是谁的忌日吗?恭懿温妃?成西大长公主?孝熙皇后?」
「是祭祀纯祯公主。」
「啊?纯祯公主尚且在世……啊,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因少监?」
「在玉梅观举行的,是对纯祯公主画像的祭祀。」
自古以来,人们都相信画像是人魂魄的寄宿之地。若画像被损伤、烧毁或污辱,便会担心所画之人遭遇凶险。为了让此人躲避灾祸,必须视受损画像如同死者,为其举行隆重祭祀。
「皇上总是频频观览纯祯公主的画像。因为皇上甚是思念远嫁异国的纯祯公主。因此皇上必定会驾临画像的祭祀大典。」
若皇帝现正在玉梅观,那么将能指正真犯的证物送去便可洗脱嫌疑了。
「但水鸟阁里里外外被彻底封锁了。如何才能逃出去呢?」
「封锁的是陆路,空中可来去自如哦。」
绯燕走出内院,确认风向。她抬头望去,正是晴空万里,她轻轻露出了微笑。
「清风吹拂。今日正是放风筝的好天气呢。」
游宵看着细如绢丝的线香轻烟。
祭坛之前,玉梅观的女道士正在诵读经文。桌上所置青白瓷器之内,放着的正是被剪得四分五裂的异母皇姐·凤姬——封号纯祯公主——的画像。
(如此卑鄙之人,无论是谁,朕必严惩不贷。)
游宵盛怒之下,紧紧握住了拳头。
但即便后宫警吏在李贵人的寝殿查出凤姬的画像,皇帝也并不认为李贵人就是犯人。
『是否因皇上总是观览纯祯公主画像,心生嫉妒,因此将画像损毁?』
对于旅司正的推论,游宵仅是一笑置之。李贵人对于游宵根本毫无恋慕之心,又何来心生嫉妒可言。她过于耿直,就连面对皇上也毫无惧色,是果敢之人。若是心有不满,定会直接对游宵抱怨,绝不会做此种阴险宵小勾当。
是想让李贵人蒙冤吧。恐怕,因朕的宠爱而嫉妒的另有他人。
但是,既然证物已在,便不得不封锁水鸟阁了。
「皇上,李贵人处送来了文书。」
听闻骏奇耳语,游宵不禁单眉上挑。
「她违背禁足之令送来的?」
倒的确象是她会做的事,但如若真是违令抗旨,便不得不施以处罚了。
「没有,否则便是抗旨了……。文书是用风筝送来的。」
「风筝?从水鸟阁处飞来的?」
「依臣所见,确是如此。」
骏奇畏怯地呈上文书。游宵閲览之后,即命人将李贵人带来。
「但是,要暗中行事。禁足之令未解。」
不过片刻骏奇便将李贵人带来了。游宵在别室与她见面。李贵人身着下级宦官官服。因为皇上命令要秘密行事,因此便让李贵人打扮成了宦官模样带了过来。
「听说你用风筝传书,如何做到的?」
「先前,臣妾做过一个风筝,剪断线后从水鸟阁一路飞至凉云阁。而水鸟阁至玉梅观的距离约为水鸟阁至凉云阁的三倍,因此臣妾做了一个较先前飞至凉云阁的那只能飞三倍远的风筝,将其放飞。」
「你好像和朕提过此事,说是做过一个剪断风筝线看看风筝能飞多远的实验。看来研究颇具成效啊,你的风筝似乎恰好落至玉梅观内院庭院内。」
李贵人的文书中附了一片凤姬画像的残片。
「据你所见,真犯应当出自吴贵人、折贵人、苏贵人和念贵人之中吗?」
「……因为指甲为金色的正是那四位。」
许是因不愿将念贵人想做犯人,李贵人郁然垂头。
「说不定是犯人并不知道这是纯祯公主的画像而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