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么多人特意前来迎接李斋,这让李斋感到高兴。李斋确实受到众人的眷顾,大家皆为她的归来而感到欢喜。
李斋注意到里面少了一个人。
“景台辅他……”
“景麒去了蓬山,和你擦肩而过,。”
“去蓬山?”
阳子颔首。
“延麒让我把人派过去。虽然他也很想见见李斋,但毕竟是大国雁国台辅的要求。”阳子调皮地笑道,“顺带一提,他还命令我,至少让李斋你休息上三天。”
李斋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你应该急着回戴国吧,可连景麒都无法拒绝延台辅的命令。你还是放弃吧。”
阳子笑得很灿烂。李斋苦笑着点了点头。尽管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但李斋很高兴他们关心自己的身体。
“欢迎您回来。还好您平安无事!”
一个孩子小跑到李斋跟前,跪在她身边。
“桂桂大人……”
“请您直呼我的名字。我来替您拿着缰绳。”
过了一年,小孩子长成了翩翩少年郎。虎啸露出笑容,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
“他已经正式成为厩夫了。——你没事就好,李斋。”
李斋笑着将缰绳递给桂桂。
桂桂躬身道,“李斋大人,骑兽……”
“嗯。”李斋点了点头。
“飞燕没了。”
桂桂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的脸一皱,立即低下头抱住了李斋。
“您一定很难受吧。我也感到很遗憾。”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喉间,连李斋自己也大吃一惊。她猛地咬紧牙关把这股情绪咽了下去,轻轻地说出一声沙哑的“谢谢”。
——很难受。即使到现在,也依然十分痛苦。
当她承认这一点时,飞燕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它的模样、声音——以及气味。与此同时,许多面孔也在脑海里闪过。大家都走了。直到现在,她还是真的很痛苦,真的很悲伤。
牺牲的人实在太多了。她觉得自己不该纠结于飞燕的死。她觉得不该允许自己沉浸于悲痛之中。同样的,她也劝自己,亲近的人死去也仅仅是无数牺牲之一。她不能为个人的死亡而感到格外痛苦或悲伤。
等回过神时,李斋已屈膝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桂桂。桂桂的小手不停地抚摸着李斋。正当李斋为自己的举动而不知所措时,一只温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
“李斋……总之你先休息吧。”阳子的声音充满了温情。“延台辅说得没错,李斋你需要放下肩上的担子,休息一下。”
李斋被带到一个令人怀念的地方。那是李斋过去住过的客房,在远甫的宅邸里。就如当时一样,她在铃的服侍下解下行装,一个人看了一会儿小而雅致的园林,又回忆起飞燕及死去的人们。
当天色渐暗时,阳子又出现了。
“可以进餐了吗?若你没有胃口,我可以让人送些简单的吃食过来。”
“不……无妨。”李斋答道,“很抱歉让您看到我如此不中用的一面。”
“应该是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松了吧。李斋你肩上的担子太沉重了。”
是这么回事吗?她一边想着,更衣时还一边提醒自己不能放松这根弦。她现在在这里,可戴国的战争仍在继续。虽然李斋等人骑着骑兽一口气飞到了槽沟,但大部分士兵都是一边与追击的王师交战,一边逃往槽沟的。
李斋更衣完毕后走出了寝室。由王亲自带路。
在路上,“泰麒现在如何?”阳子这么问道。
“我听延台辅说他的秽瘁很严重。你不是带他去蓬山治病吗?”
“王母说会痊愈,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你话中有话呀。”
“在下是有不满。可就算向天上诸神抱怨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不会去理解我等常人的感受。”
李斋的内心对于上天有一种不信任感。说到底,它究竟为何对阿选置之不理?它放任阿选不管,明知骁宗被迫离开王座,却还是责备拼命拯救戴国的泰麒。
“……发生了什么?”
李斋犹豫了一下后说了。泰麒为了救戴国而犯下的罪行。那应该确实是犯了忌讳。然而,与此相对的,西王母的措词让人难以接受。虽然她能治好他,却声称这是一种罪过,对泰麒施以报应般的惩罚。
“玄君说这是慈悲。”
她不能容忍这种推托之词。不过——
“这可能确实是种慈悲……”
听到阳子这么说,李斋有些不解。阳子微微一笑。
“因为我和泰麒都是在蓬莱出生的。”
“这是何意呢?”
“不管是我,还是泰麒,都不曾见过战争。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从未见过。”
李斋目瞪口呆。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