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漂舶



  “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好像失道了啊……”

  六太叹气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朝议房间的入口。

  “——一大早就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大门的前边站立着三个人。中央欢喜的说话的人就是传闻中的人物,天官长帷湍。

  “失道可不是听听就算的事啊。”

  “要是真的话就是头等大事,一定要请主上改正行状呢。”

  帷湍左右发言的是夏官长大司马成笙和春官长大宗伯朱衡。掌管宫中诸事的天官,掌管身边警备的夏官,掌管祭祀、仪礼的春官聚在一起,明确的说,不管是六太还是尚隆都毫无插手的余地。这三官中的任何一个都是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

  尚隆小声说:

  “这些家伙,是合谋啊。”

  六太无力的点头。

  “早就觉得成笙想当司马很奇怪……”

  成笙本是禁军左军将军,虽说同属夏官,成笙本来是武官而非文官。帷湍以前是地官长大司徒,管理土地、百姓和国库,热心于指挥现场,获取实利,当全无实利的天官实在是不合性情。

  “朱衡的春官,觉得很适合就大意了。”

  “就是啊。——我们说不定……”

  六太叹口气,尚隆露出苦涩的表情点点头。

  “……被这些家伙给骗了。”

  Ⅲ

  “不错不错,不是进行的很顺利吗?”

  事态的首谋者帷湍正在自卖自夸。

  朱衡的宅院里流泻着雨季前清冷的月光。庭院一侧直面云海,波浪冲击着树木另一边的石壁,含着海潮的夜风和波浪的声音,伴着皎洁的月光冲洗着陶桌的表面。

  “虽然才开始到底被逃了几次,这两个月可是全勤。”

  桌子上并放着三个酒杯,朱衡轻轻的苦笑着。

  “就算是主上和台辅,被那样严密看管也会动弹不得啊。”

  “为了连动弹的念头都打消,正切实从早到晚紧抓不放。那样就疲倦得想睡觉而不能夜游了吧。”

  “……做到那种程度吗?”

  “随你怎么说,”帷湍还是喜气洋洋。

  “看国政已经稳定下来对他们宽大些的话,那对家伙就趁势两三个月的下落不明,在雁的各地见闻还算不上什么罪过,离开国境各处游荡,最后竟然在他国引起纠纷!这也是那两个应得的下场。”

  就是的,成笙颔首赞同。不知什么时候就不知去向,这边正慌张的寻找,那边主从已经到了遥远的奏国,混入市井最终惹出乱子被抓起来,正身明了后送来了亲笔书信。宗王情谊深厚,说是可以派护卫送回来。可实在不该太纵容,于是郑重的拒绝从雁去迎接。那个时候真是觉得脸上都要冒出火了。

  “怎么,那对是王和麒麟,有点疲累也不病不死。就这样管束直到他们切身明白为止吧。”

  朱衡听到成笙的牢骚,呆了般的说:

  “还在记恨奏那件事吗?”

  “当然了。设身处地的想想公主笑说‘雁也变得和平了,没关系’时,我的感觉吧。”

  那可能确实很讨厌,朱衡抬眼望向月亮。

  “打算一百年都这样下去吗?”

  “不那样那些家伙不能彻底明白吧。”

  “但是也不能不顾虑到内殿官员的辛苦……”

  什么啊,帷湍笑起来。

  “官员们可是高兴得不得了呢。怎么说每天各官府都会送来贿赂。”

  朱衡不由和成笙对视一眼。

  “……贿赂?你默认了?”

  “什么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官府都认为自己当值的朝议停开了的话损名声,因此拜托多多费心的小钱横行起来,看开些嘛。”

  朱衡沉思起来。诸官从属于冢宰之下的六官府,天地春夏秋冬各官府顺次主持朝议六日,其后六官三公齐集一堂,巡视七日的公务。朱衡作为春官主持朝议的日子也不希望王或合辅缺席。不只是悬案不能进行,还要考虑到面对其他官府时的立场和心情。

  “原来如此……送给近侍小钱,拜托无论如何把他们叫起来送到外殿啊。”

  “用心过度了。不说如果送钱让他府当值的时候不要叫他们怎样,不用贿赂官员们就能那样尽心尽力才好啊。没有那样的手段是对付不了那对笨蛋的。”

  “……意外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不这么做那些家伙连朝议都不出席,有问题的是他们。”

  “确实是那样没错,”朱衡说道,“但是……我不认为那两位会这样老老实实下去。”

  “正是,”成笙放下杯子。“正因为是他们,不管怎样都一定会逃出去。”

  “我已命令小吏们时刻紧盯,即使展开众人的时候也要守在门口,绝对不能离开。”

  “他们还可以放手一搏,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对玉体出手。”

&ems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