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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州都漕沟矗立于中州。从瑞州向西流的大河,被漕沟山截断,分为南北两条支流,处于狭缝间的山地巍然屹立,形成巨大的凌云山。山脚下堆积了河流长年累月运来的泥沙,最终形成一片广阔的洼地。那里水路纵横交错,向位于凌云山底的城镇城池汇集而去。在环绕城池的城墙上到处设有水闸,纵横交织的河道遍布整个城池。随处可见横跨河道的桥,以及建在桥旁的船坞,小船紧挨着民宅,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当李斋到达漕沟之际,无论是城池内还是城外的洼地上依然发生着小规模的冲突。江州城内姑且镇压住了,但到处都留下了战斗的痕迹,给人一片荒芜的印象,人们还不能安逸自在地在城内四处走动。在这种情况下,李斋等人护卫着骁宗和泰麒进入了江州城的内宫。
听到士兵通报雁国的使臣已抵达外殿,李斋等人甚至来不及换装便赶往外殿。
他们刚踏入外殿,便听到响亮的一声“李斋!”
李斋停下脚步,一个矮小的身影猛然向她冲了过来。
李斋吓了一跳,“延台辅?”
从宽广的外殿跑过来的孩子顶着一头金色的头发。所谓使者指的就是——。
她顺着延麒跑出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那个人也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那人轻轻点了点头,正当李斋看清那人的脸时,小个子已经飞扑过来。李斋慌忙向后退去。
“……不可,会对您身体有妨害的。”
李斋一边抬手制止一边说道,延麒用拳头打了下她的手。
“你浑身脏兮兮的。”
延麒说着抬头看向李斋。
“不过,干得漂亮!”
看到他那似乎强忍着什么的表情,李斋的胸口涌出一股强烈的悸动。在明知前方是绝望的状况下,离开庆国的那个夜晚,最后为他们送行的就是眼前的延麒。
“你真的做得很好,李斋。”
“多谢。”李斋哽咽道。
“嗯。”延麒点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
“幸好你平安无事……”
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延麒的领口,把正在感叹的他扔到了一边。
“你才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干得好。”
“您是特地过来的吗……”
“当我看到戴国使者带来的旌券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从使者那里得知了戴国的情况,但却不知道你的消息。所以我们怎么可能不来?”
“不胜感激。”
延王笑着点了点头,把视线转向李斋身边。
“终于平安回来了。你可是有个好臣子啊。”
“感激不尽。”骁宗答道,随后恭敬地单膝跪地。
“为了拯救戴国,请您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李斋不由自主地效仿骁宗,同时周围的一干人等也都当场跪地叩头。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从他们头上传来。
“我接受。诸国都将支持汝等——尽可放手为之!”
自那一刻起,戴国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后又过了十天,陆陆续续有士兵聚集到江州城的兵营里。与王师一路交战,从鸿基撤退而来的士兵终于抵达江州城。
李斋跑去查看情况,每当找到熟悉的面孔都会和他们打招呼,互相道喜和慰问。李斋看到留在最后头的友尚,赶紧跑了过去。“没受伤吧?”她刚打了声招呼,就看见他身边站着品坚。
“你是——”
友尚点点头,“撤退时是他帮了我们。品坚,这是李斋。”
“久仰大名,您平安无事就好。”
品坚得体地行了一礼。杉登跟在品坚身后,他是岩赵的部下。
“好久不见了,杉登。”
她问了后才知道杉登如今隶属于阿选统治下的品坚军。眼见英章军涌入鸿基,品坚号令他们“守护穷寇”。
“原来如此。”李斋刚想点头,忽然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在马州追击骁宗而来的阿选军指挥官,不正是品坚的部下吗?
“品坚,我记得你有个叫归泉的部下。”
“是的。 ”品坚颔首,“不过,阿选把他抢走了。他被阿选召唤过后,回来就病了。我听说他被派往马州,死在那里。”
原来如此,李斋喃喃道。品坚是因此而改变立场的吗?据说他是个木讷寡言而恪守礼节的将军,对部下十分宽厚。
品坚似乎想开口问些什么,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行了一礼,然后往自己部下那边走去。或许他知道李斋当时在现场,说不定是想了解下部下临终前的情况。他是觉得问了也无济于事,因此话到嘴边才又咽了回去吗?
李斋怀着复杂的心情目送他离去,却被人从后面叫住了。
“李斋大人!”
她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来人是光佑,李斋的部下。他们自承州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光佑,你平安无事啊。”
光佑应声说是,来到李斋身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