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选为了戒备李斋等人的反击,加强了文州的兵力。他也加强了承州的兵力,准备进行扫荡战,以防反贼逃跑。在骁宗处刑的当口,更是有必要对一直以来都是骁宗派,并频频造反的委州进行戒备。最重要的是,鸿基的警备需要一定的兵数,因此必须从其他州调派必要的兵力来补足缺口。
“多亏了你们,各地兵力出现显著的失衡。我们所处的马州到江州、蓝州几乎都空了。特别是离鸿基最近的江州和蓝州,剩下的兵力还凑不齐一军,其余的将士全都到鸿基集结了。”
傀儡原本就只能警戒动乱,却不具备防范于未然的意识。再加上兵力被削减,州师光是维持日常巡逻就忙得不可开交。
“一开始我们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后来项梁找到英章,我这边也来了人,才得知宫内的情况以及李斋将军就在文州的事。”
卧信和英章打算前往文州。那时有传闻说文州出现反贼。这肯定就是李斋带头的。英章带兵准备前去会合,但在马州的山中遇到了浩歌。他从浩歌处了解到骁宗被救,然后又被夺走的事。如今再赶往文州也于事无补。因此卧信等人改变了策略,全军压向江州。
“这是虚张声势!”阿选咆哮,“那恐怕就是全部兵力了,不可能还有别的!”
“——不过,这只是虚张声势啦。我们现在所有的兵力都在这里了。”
卧信满不在乎地笑了。卧信在蓝州潜伏时藏了四千兵力,英章则在马州藏了七千不到的兵力。沿路幡旗飘扬,但也只是单纯的把旗帜立起来罢了。看上去整条大路都在卧信等人的控制下,但实际上只有百人左右的部队在前方举着旗子打转。
“很可惜,途中的城大部分是空的。”卧信说着自己也跳上坐骑,让出坐骑的士兵向他们挥挥手。
所以,这乍看之下很长的阵营,只能保证他们能到达江州城。他们攻克最低限度的要地,只把义民挑出来留下,其余的监禁在城里。江州城实质上也等同于空城了。
“他们就和充气皮囊一样!”阿选斥责周围的人,“根本不堪一击!给我追!”
“与其说是虚张声势,不如说是纸糊的。”卧信微笑道,“不过,大家只要再坚持一把就行了。”
李斋有点困惑,“即使是纸糊的?”
“是啊,因为雁国特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斋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玉座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且阿选格外难以对付。但阿选有个致命的弱点,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有其他国家派兵来支援。
阿选总是想得很周到,但他不可能把他国的军队也算进去。换言之,在阿选的谋算中,一开始就存在一个他无法意识到的巨大漏洞。
“我们会在江州城附近和他们会合。骁宗大人只要对特使说一句请求援助即可。”
雁国的军船已在戴国的沿岸待命。说着,卧信笑了。
“我在江州发现了一头奇怪的骑兽。一个年轻人拉着缰绳,但骑兽好像根本不想让他骑上去。骑手一定是拼命抱紧它的吧。可惜我们刚要去抓住骑兽,它就甩下骑手逃跑了。骑兽明明逃跑了,却又怎么都不离开,而是跟在我们身后。另一方面,被甩下来的年轻人已经遍体鳞伤,昏迷了过去。不过,他怀里抱着一把剑。”
李斋吃了一惊,“剑——”
卧信点点头。
“是寒玉。而且,这把剑上还绑着一张旌券,上面记有台辅尊名,背后则有景王的签字。所以我就赶紧把他保护起来。”
“那到底是……”
“他自称去思,是瑞云观旳道士。我们从去思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能向雁国请求支援。”
“他还活着啊……”
“既然如此,不如尽早去求问雁国。我们手上有那张旌券,应该就能如愿晋见延王了。我们立刻派部下前往雁国,并顺利晋见延王。延王还记得那张旌券,也对寒玉有印象。”
“就是这么回事。”卧信笑道,“就算江州城又被夺了回去,雁军也能迅速把它攻下来的。”
“是吗……”
——原来如此。
她回想起了在骁宗的剑上绑上旌券的那一夜。这本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夜晚,那时她与骁宗重逢,之后只要向雁国求助,攻下文州城,胜利的机会就会在眼前。但后来,李斋眨眼间就失去了一切。她失去了很多伙伴。真的,很多。
她原以为至今建立的一切都白费了。然而,这绝非徒劳。
“……感激不尽。”
李斋不由地喃喃道。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她下意识地闻声望过去,只见麒麟——泰麒从空中摔落了下来。
“台辅!”
李斋驾御着骑兽,奔向飘然下落的泰麒。
——估计是用尽了力气。肯定是因为污秽吧。
就在李斋等人前去救助之时,一头野兽在他们面前如雷光般一跃而下,一口咬住泰麒的喉咙。
——正确来说,它叼着那和鹿相似的脖子,把他捞了起来。赶到的是驺虞。它的背上固定着马鞍,但不见有人骑它。
“计都!”
赶过来的骁宗叫了一声,就马上追着正在下降的驺虞而去。李斋也紧随其后,然后把目光投向身后,查看追兵的情况。在路边的树林里,她看到一个人影正抬头望着这边。
那道身影直视李斋等人,点了点头,便消失在树丛中。确认这一点后,他们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