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选瞪了乌衡一眼。友尚并不懦弱,也没有理由遭受乌衡如此诽谤。阿选虽然感到怒火中烧,但在乌衡的嘲笑下,他还是移开目光,咽下了要说出口的话。
卑鄙小人自有卑鄙小人的用处。他需要一只脏手来处理那些不能交给友尚等部下的任务。
“那么……骁宗呢?”
阿选强迫自己冷静地问道。
“谁知道啊!”乌衡答道,“是友尚成功抓住了他,还是连抓也抓不到。哎呀,我猜是后者。”
“够了!”阿选让乌衡退下。他对那副贪如虎狼的面孔说,稍后会让人将赏赐送过去。乌衡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容,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迈开脚步的这一瞬间,阿选坚定了杀乌衡的决心。
这贱民知道得太多了。当前局面下,说什么脏活让贱民来干的漂亮话根本无济于事。
——只因骁宗出现了。
必须派兵前往文州,无论如何都得将骁宗抓住。
骁宗是何时从那个牢狱中逃脱出来的?是有人挖通函养山山底了吧——阿选如此猜想。是土匪挖穿这座山的吗?虽说土匪与骁宗应该是敌对关系,但也未必不会有土匪支持骁宗。还是说,那些被称为土匪的,是假扮土匪的叛民?若非要他猜的话,似乎更有可能是这样。
——骁宗率领着这些叛民。
不过,即使是叛民,也应该猜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阿选必然派兵讨伐他们是可想而知的。但他们还是留在文州了吗?即便是,想必也会让以骁宗为首的重要人物逃离到安全地带吧。
问题在于,出了文州后,他们会往哪里去?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去能得到土地支持的委州或承州。
“加强委州和承州的兵力,另外再派兵前往文州!”
他把叔容叫来下令,但又觉得不会是委州或承州。骁宗应该也能预见到阿选会有所警戒而增强兵力。
——若是他自己,会如何做?
会将计就计让人往西边的马州、南边的江州那边去吗?可是,骁宗是否能在那里立足?他不认为骁宗会在毫无立足之地的情况下行动。
“文州城……”
这要看骁宗等人储备了多少兵力。若他们的兵力足以攻破城池,便可一口气攻下文州城。比起前往没有任何根基的马州或江州,如此一来显然更为稳妥。
——这会儿他们说不定已经开始着手攻占城池了。
阿选再次召集六官长。
“文州出现了叛民,恐怕是王师余党。”
阿选特意隐瞒了骁宗的名字。至今为止,玉座上正统的主人还是骁宗。唯有骁宗率领叛民一事绝不可让他人得知。一旦被他人知晓,阿选就成了那个逆贼。
“王师余党——是骁宗麾下吗?他们和土匪联手了?”
正当叔容不解之际,传令兵冲了进来。
“文州传来第二报。文州出现原瑞州师余党!”
“瑞州师!”
阿选及六官长都变了脸色。传令兵跪伏在地。
“有证言表明是瑞州师中军。”
“瑞州师中军——李斋吗!”
还活着吗?阿选内心犯嘀咕。因她一直杳无音信,还以为人已经死了。
李斋身负弑逆骁宗的污名。逃亡与追缉自此开始。对于李斋,阿选紧追不舍,而李斋则拼命挣扎逃跑。最终李斋虽然逃过一劫,但从未轻易逃脱过。故乡、过去的人脉以及新的伙伴,李斋失去了太多。因此阿选一方面惊讶于她还活着,一方面也对她至今还未丧失战意而感到意外。她这锲而不舍的热忱到底缘于何故?
她痛恨阿选——想必有这个原因。她肯定也对现状感到义愤填膺。阿选思忖,仅此而已吗?
原本对于阿选而言,李斋此人颇为奇特。
李斋原非骁宗麾下。非但如此,她还和骁宗一起升山。可以说,她眼睁睁看着玉座被骁宗夺走了。然而她还是得到骁宗重用,其本人也欣然接受。以阿选活了这么久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下,李斋必然会对骁宗怀有敌意。若是阿选自己,是不会如此轻率行事的,但他觉得感情用事是军人政权的通病。
蓦地,阿选想早点遇见她——若是阿选还在王师军中与骁宗竞争的时候遇到李斋,他又会对李斋说什么呢?
事到如今再思来想去也毫无意义。
叔容惊慌地喊道,“是李斋将军的——那么,李斋将军也在文州!”
阿选稍作思考,“应该假设她在。对,李斋大概就在文州。率领叛民的无疑就是李斋。土匪是他们的同伙!”
是李斋和骁宗,否则友尚不可能轻易被打败。
“李斋将军曾是一名将军。这次的谋反已经不能和武装起来的百姓举旗起义相提并论了!”
阿选对着惊慌失措的叔容大喝一声。
“慌什么。归根到底就是些残兵败将。不过是失去自己的部下,只能和叛民及土匪联手,勉强凑成一股势力的穷寇罢了!”
阿选环视众人。
“友尚本就不是为了打仗而赶赴文州,我们不能因为友尚的败北而过于高估敌人。穷寇之流不足为惧。不过,若他们因打败友尚而获得其他谋逆者的赞许,那就难办了。要打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