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洞。这有如外行般鲁钝的杂兵,其动作熟练得就如流水般自然。
乌衡惊慌失措地把手放在刀柄上。他颤抖的手握不住刀柄,即使勉强拔了出来,刀也很重。就在乌衡磨磨蹭蹭拔刀的时候,归泉已经接近了他。他用力挥刀,刀锋划过的轨迹却不如以往般锐利。归泉并不在那不锋利的剑戟前方。当他急忙抽身而退时,从身旁靠近的归泉正挥舞朴刀而来。
刀锋划出一道绚丽的光弧,正如过去的乌衡一样。
眨眼间,乌衡被砍成了两半。
***
归泉低头看了看从头顶到侧腹被一分为二的尸体,心中没有任何感慨。他毫不在意地拂去刀刃上的血珠,将朴刀收进刀鞘之中。这时,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做得很好。”
归泉很熟悉这个声音。这是一直以来他所期望听到的声音及话语。就连他那被阴云笼罩的脑海里都十分清楚。
他有一点高兴,于是点了点头。
“去南墙,把骁宗抓回来——千万不要杀他。”
在一片漆黑中,只有那道声音如光芒一般降临。
归泉颔首,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有些寂寞。
6
在空行师离开鸿基前往马州的第二天,阿选正在给叔容下达命令,脸色大变的泰麒前来找他。
“臣听说已知晓骁宗大人的去向。”
泰麒的脸色铁青。阿选挥手示意叔容退下。
“似乎是这样。现在正派人赶过去将他拿下。”
“臣听说出动的是瑞州师中军的空行师。主上为何不事先告知臣就调动州师?还请主上赐教。”
麒麟生性厌战,当不了一军的统帅。因此,瑞州师最终还是由王来掌控。
“事态紧急。”
“臣明白事情紧急,然而臣甚至不知道骁宗大人已被找到了。何况虽说只是个形式,但既然要调动瑞州师,就应该取得臣这个州侯的同意。请您勿要在事先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擅自调动瑞州师。”
阿选双手指尖相抵,形成一个笼状。
“此乃非常时期。”
“臣也明白必须要去接骁宗大人。不如说,是臣请求您去接他回来的。然而您为何毫不顾及臣而调动州师?莫非是因为有无法说服臣的理由吗?若是如此,臣可无法视若无睹。”
阿选看着合拢成笼状的双手,笑了。
“你打算如何追究?恳求上天取消天意吗?还是命令使令取我首级?”
泰麒叹了口气。
“臣是认真进谏的,恳请您今后慎重行事。此外,您为何动用臣的州师,是否能给臣一个能信服的解释?”
“我要抓住骁宗,歼灭穷寇。”
“……歼灭?”
“是反贼,这可无法置之不理。”
“反贼正是因为对阿选大人有所不满才会起义吧。何不先倾听他们有何不满?朝廷不也需要重整一番吗?”
“就算歼灭了也会有人幸存下来。到时候再听。”
泰麒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选,随后重重叹了一声。
“罢了。”
他转身欲离去。
“你要去哪儿?”
“若阿选大人执意要任意而为,那臣也只能做自己认为应做之事。”
“你是要联络惠栋,下令让他帮助穷寇吗?”
泰麒停下脚步。他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看着阿选。
“你派惠栋去文州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吧。虽然惠栋还未到文州,但他就快到了。到了之后文州侯就会被替换。你会下令让惠栋在讨伐穷寇时酌情处理,视情况给予支援。”
阿选又看了看双手指尖相合而成的笼形。
“惠栋应该算是你最为亲近和值得信赖的盟友吧。你敢于放手将他送往目不能及的文州,实在志气可嘉。不过,惠栋究竟是否能平安到达呢?”
泰麒的脸色变了,面无人色的呆立在原地。阿选微微一哂,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张——不,是被撕成两张的纸给他看。
“这是咒符,和木札是成对的。”
一瞬间,本来歪着头面露惊讶的泰麒,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口道。
“那是……何意……”
他试图显得强硬,可声音却在颤抖。
“字面意思。惠栋从鸿基出发之际,这张咒符就被撕开了。惠栋手上的木札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
“……惠栋是阿选大人您的部下。”
“应该说是过去曾经是。他已经不是我的部下了。”
“请您慎行!若天意消失您待如何?”
——难得见他如此狂怒。阿选嗤笑。
“……一切皆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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