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张运咬牙切齿地说,“倒不如说士逊此人心术不正。他好歹身为州宰,却冒犯台辅而被革职。他必定是对如此境遇怀恨在心,才会诉诸暴行。”
“哦?”哥锡脸上浮现讥笑,“大人是说,您将这心术不正之人安插在州宰及内宰的位置上并无过错?”
“若我早知他品行如此,不可能放权于他!”张运厉声呵斥道。
“本官承认被士逊这混账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不过,诸位官员也并未提出过异议。诸位不也一样被蒙骗了吗?”
张运说着仰天长叹。
“我等着了他的套啊。本官没想到他是如此卑鄙无耻又愚昧之辈。而且他还被委以重任,却屡屡失败,最终反目成仇,做出了袭击台辅——我国麒麟的举动!”
张运费尽唇舌谴责士逊,哀叹自己的识人不清,指责同样受骗的六官也是同罪。他越说越来劲,六官却冷眼旁观。
“冢宰甚是恼火。”对士逊进行审讯的秋官告诉他,“他说自己居然将权力交由你这般卑鄙的不逞之徒。”
“怎能如此!”士逊泪眼滂沱道。
“这也欺人太甚。下官只是——冢宰的——”
从士逊的立场而言,他是想迎合张运的。他的确心怀不满。他怨恨挡在自己面前,将自己逼得无路可走的泰麒。若继续这样下去,他就会失去地位,也会失去张运的信任,这都让他焦虑不安。因而他为了迎合张运,试图如张运所愿般将泰麒除掉。被泰麒顶撞、丢尽了脸的不仅仅是士逊,张运也同样被逼得走投无路。对张运而言,泰麒就如同仇敌一样。若能除掉泰麒,张运即使明面上不说,想必内心会十分欢喜吧。
“冢宰说要判处你极刑。”
士逊呆呆地张大了嘴。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就算张运表面上装模作样,也必定会在背地里使手段,将士逊救下来。
士逊数次问及是否有人来见刑吏。他以为张运必定会派人过来。“没有!”等来的只有冷淡无情的答复。来来回回多次后,士逊终于承认了张运并不打算救出自己的事实。
士逊被拉出去盘问时显得萎靡不振,“……下官深感自己的目光短浅。既然事已至此,下官会全盘托出。”
士逊有气无力地说道,然后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一切皆为冢宰所下之令。”
张运在深夜被闯入宅邸的司刑逮捕时,一脸茫然失措,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冢宰他——把台辅?”
同样被拘留起来审问的案作惊得目瞪口呆。
——不会的。就算是张运也不至于如此愚蠢。
不过,据说士逊坚持说是张运指使的。制定计划并实施的是自己,然而完全是张运下的命令。
虽说张运坚持说不可能,可所有官员都清楚士逊就是张运一手培养起来的部下。张运声嘶力竭地大喊,说因为士逊会揣度他的意思来做事,他的确是顺手用了这人,但士逊绝不是自己的臣子。
“恕下官不敢苟同。”笑着说这话的,是被张运无情撤换掉的内宰。“士逊是在张运的指使下行动的。为了陷害台辅,他让士逊坐上内宰之位是事实,士逊曾多次说过这是张运下的指示。张运还赏赐了他钱财,内宰府的下官皆可做证。”
当张运听到这番指证时叫苦连天。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事到如今,他能依靠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张运写了一封长信给阿选。
翌日收到回复,只有“已阅”二字。
6
新的一月开始没多久后,牙门观就给西崔传来了消息。夕丽骑着骑兽飞空而来,在夜晚时分抵达西崔。
“怎么了?”
“敦厚大人发来急报,说是文州城内有异常动向。”
“异常动向?”
“州城好像接到了打开兵站的指示。看这情形是鸿基那边要派军队过来。”
据说州师将要为从鸿基远道而来的军队准备补给。
李斋只觉得一股恶寒爬上脊背。
“规模呢?”
“从目前调动的补给规模来看,应该只有一个师。来的不是大军,但看起来是打算长期驻留。”
“就军队的规模而言,应该不是来讨伐我们的……”
李斋喃喃自语道,静之点点头。
“会否是斥候?也许我们在这里的消息传到了中央的耳朵里。”
“说不定。若真如此,就算不甘心也还是暂避风头为好。”
遗憾的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骁宗的下落。
不过,若贸然行事导致事情暴露,反而坏事。
“目前召集到多少人了?”
“五千有余。”
西崔如今人山人海,人们的活动甚至遍及周边无人居住的村庄。伙伴们在居住的屋子里静悄悄地将旗子——酆都设计的那面白旗悬挂了起来。不仅如此,这阵子连白帜也在他们的旗面上画上一条墨线,仿佛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