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是一块平淡无奇的白布,大概是拿的现成的布。方方正正的一块布下,用墨汁画了一条浅墨色的线。从外观来看就是用刷子蘸上淡淡的墨汁,笔直地画上一条直线。
“您回来了。”静之笑着解释道,“我们刚刚在说,从牙门观运来的货物上挂有白帜的旗子,就好像在冒充白帜,令人颇有些坐立不安呢。”
“啊……说的也是。”
目前有大量的人员及物资进入西崔。因为是以重建石林观的道观为名义,所以挂着白帜的旗子。说到底,白色的旗帜本就是石林观相关人士的标志。不过,白帜对于李斋等人而言意义不同。它代表着辙围的百姓对骁宗的恩德的感激之意。挂起白帜,总会感到些许胆怯。
“可我们也不能撤下白帜。”霜元说道,“于是为了做出区分,我们试着做了一面旗帜。我们虽然并非白帜,但所求相同。若做成这样,白帜应该也会谅解吧。”
没什么谅不谅解的。建中当时是一副苦笑的模样。
“嗯,这样不挺好?简洁明了,最重要的是简单易做。”
他们的物资和资金已所剩无几,如此一来仅凭手头上现有之物就足够了。
听李斋这么一说,去思一脸高兴地在酆都的背上拍了下。
“——莫非是酆都提议的?”
“是的。虽然觉得还是粗糙了些,但霜元大人夸奖了小民。”
酆都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害羞。李斋再次审视那面旗帜。自离开硕杖后,长时间以来一直只有她和酆都、去思三个人。那时喜溢帮了他们一把,静之及余泽也一同加入进来,尽管如此也仅有六人而已。看着这面朴素的旗子,就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一行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我很喜欢这个。”
余泽在李斋面前放了杯茶,这么说道。李斋觉得余泽大概也有同样的感慨吧。
“……我们当时流落到高卓附近的时候只有四个人。就四个人加两匹马。”霜元感叹道,“如今的规模已经大到需要以旗帜来识别同伴了。”
李斋点点头。——是吗,会引发同样的伤感吗?当初人手不足,资金及人脉也都严重匮乏。他们只是如同白帜般心存志向,每个人都走过一段孤立无援的旅程,最终所邂逅的人们的深厚情义相互交织,才造就了如今的一切。
正当她感慨万千之际,屋外传来一阵欢呼声。出门一看,是从高卓骑马而来的一伙人中的几人刚刚到了。
“这镇子出乎意料的大,找到这里可不容易。”
李斋等人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在镇子各处都竖起了画有墨线的白旗。朽栈借给他们的住处已人满为患,隔壁及后面的两栋房子也只得重新修缮一番。
注:1. 指村落。
2.佛教用语,泛指寺院。
3.孤儿及老人居住之处。
5
有国官手持武器试图偷袭泰麒——。
这一则消息震撼了宫城。歹徒已全被捕获,押送至州秋官府。国官也匆忙赶到,在进行了严厉的审问后,当天下午士逊就被拘捕了。
“这是何等的蠢货!”
身为秋官长大司寇的松桥咬牙切齿道。阿选近期即将登基,这时谋杀宰辅,无异于弑杀阿选。
“这是大逆之罪。必须处以极刑!”
然而,被拘留的士逊哭着叫屈。
“为何诸位都不明白呢?那人不是台辅!”
“他是假扮台辅的冒名顶替者!”士逊大声控诉道。
“既然是台辅,怎可能如此冷酷无情?冢宰也一直说那不是台辅!”
有人找到与台辅长得相似之人,把他送进了宫。所谓“新王阿选”,本就是那个假宰辅的弥天大谎,是他背后的势力想要把阿选拉下台。
士逊的辩解与张运的主张过于相似,以致于众官员都目带猜疑地望向张运。
“少胡说八道!”
张运勃然变色,一张脸涨得通红,“本官绝不可能怀疑台辅。何况本官见到台辅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绝无怀疑台辅真伪之意!”
“可大人您不是经常说台辅是在欺骗众人吗?”
面对哥锡的指责,张运直跺脚。
“本官只是指出有此可能!为了主上及国家的安全,必须要谨慎行事。因此本官只是考虑到万一的情况。”
“果真如此?”哥锡完全是一副揶揄的口吻,“这和下官记忆中的似乎有若干差异啊。”
哥锡说着,仿佛寻求赞同般的看向六官。六官均点头称是。
——真是愚蠢。案作心中暗忖。
即使张运主观上能扭曲真相,可却改变不了他人的记忆。若了解当时状况的人碰个头,对照一下相互的记忆,那么张运自欺欺人的举动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归根结底,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撒谎,因此这个谎言也十分马虎草率。他只能一个劲儿地大声叫嚣。他深信,如果一直嚷嚷到对方挺不住,那谎言也会成真。
“本官早已声明,只是指出问题而已!说到底,为何要声讨本官?罪人是士逊吧?是士逊一厢情愿,误解了本官所言,就算他轻举妄动那也与本官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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