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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从白琅往西边去……”
听到李斋等人带来的消息后,酆都陷入了冥思苦想,去思也同样伤透了脑筋。从函养山那里不能往北走,他也没有往南边琳宇的方向去。要往东边走,就不得不经过琳宇周边。也就是说,如果不能从函养山往琳宇方向走的话,同样也走不了东边。剩下的方向只有西边,但骁宗不可能在函养山到白琅之间逗留过久。若是这样,他就得更往西去——穿过白琅再到别的地方去。然而,葆叶又断言说这是不可能的。
“不经过白琅周边,就不可能再往前走。”酆都说道,“要往瑶山以北,不管是去马州,又或者是江州。”
“唔……”建中双手抱臂。
“也许我们换个思路重新考虑比较好。”
“为何?”
“你们的设想,是以那位大人在函养山身负重伤为前提的。敌人误以为他已经死亡后,便将他弃之不理,但实际上他还未断气。”
“是这么想的……”去思思忖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他的伤可能没有那么重!”
他说着看向李斋,李斋似乎也想到了这点。
“……塌方。”
去思等人至今为止,一直假设了一个前提,就是骁宗处于濒死状态,而阿选军误以为他已经死了。因此他们没有给骁宗致命一击,便丢下他离去了,这样骁宗不就得以逃脱了吗?可若是因为塌方而导致阿选军出逃,那么骁宗就有可能并没有伤得那么严重。他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跑了相当远的距离。虽然从留下来的腰带上可以推断出,他确实是身负重伤,但如果他能在某处休养,或是身边有人服侍,那就很可能会跑到比他们预料的范围还要远的地方。
“我们整理一下状况吧。”
酆都说着,展开了一张纸。
“首先,这里是函养山。”
酆都用笔在纸的正中间画了一个点。
“函养山的南边是琳宇,一条干道将函养山和琳宇连接了起来。”
酆都一边说,一边在表示函养山的点下方又加了个新的点,在那里写上“琳宇”二字后,用一条直线将两者连接起来。
“这条干道通往函养山,再经过山沟向辙围延伸,最终到达白琅。准确来说,从琳宇通往白琅的北方大道最后会在一个叫如雪的镇上汇合。”
从函养山到白琅¬——通往如雪的那条路,虽然规模上不及按国家标准建造的干道,但道路也相当的宽。可是,从函养山入口到辙围的那条路很是狭窄。因为是一条沿着山谷的崎岖山路,所以没有足够的宽度。
“现在还有马车从函养山运石料出来,同时也有人运送食粮等到函养山周边,所以这条路倒是没有消失,虽然被称为干道,但基本上还是把它看作一条陡峭的山路比较好。”
酆都说着又在函养山的左边标了一个点,写上“辙围”二字,用虚线连接辙围和函养山之间。
“这条路周围曾经也散布着零星的村落,但现在处于土匪的势力圈,在土匪的赶尽杀绝下,几乎变得荒无人烟,或者等同于无人之境。越过这条山路后,前面的辙围已经不复存在,周围一带基本上成为了一片荒地。”
“并且。”酆都指着连接函养山及琳宇的干道的中间位置。
“这里是岨康。它位于土匪势力圈的南端,这里有条路可以通往更东边。这条路正好会从琳宇北边的山的对面穿过,越过这座山后,会在南斗与斗梯道汇合。这是条通往承州方向的干道。”
酆都边说边在这条路上做标注。
“同样地,连接函养山和辙围的山道途中有一条分岔路。就是住在嘉桥的兄弟们看见主上的那条山路。这条岔路从龙溪南下至嘉桥。”
李斋目不转睛地盯着酆都画好线的图纸。从函养山延伸出四条路,分别通往南边的琳宇和嘉桥、西边的辙围以及东边的承州。
“函养山北边没有路。”
李斋嘟囔道。
建中回道,“函养山西边的山里有条路连接了废矿遗迹,那条路过于狭窄,连让大板车通过都很费劲。”
“这地方我去过。除此以外呢?”
“没有足以被称之位道路的路了——不过如果是环绕函养山一周的巡礼路倒是有的。虽然这是条路又窄又陡,只能让人一个一个通过,但石林观道士和我们白帜至今还在使用着。我们会从安福附近爬上山,绕函养山走一圈,然后从一条连接废矿遗迹的山路出来。原本是从安福经由函养山入口走上一周,但因为会刺激土匪,所以没到函养山我们就折返回来了。”
听建中一说,喜溢点了点头。
“这条险路光是走路就得费老大的劲。巡礼路沿途只有祠庙,既没有村子也没有住户。有几个祠庙里有看庙的道士,但在土匪之乱后,贫道就没听说过他们有遇见过负伤的武人或并非巡礼者的路人了。”
“光是没有传闻还不能确定……”
李斋低声喃喃道,建中突然侧头思索。
“没有别的巡礼路了吗?”
听建中这么问,喜溢说,“有的,是一条比巡礼路还难走的险路。在巡礼路的途中,有条通往瑶山东峰及卓央山庙宇的修行之路。这条路上沿途没有祠庙,也不是说能通往别的地方,直到抵达卓央山为止,几乎都是如兽道一样的羊肠小径。这是道士修行的必经之路,没有经验的百姓是不可能走得过去的。毕竟这条路仅用两条铁链来横跨深得令人头晕目眩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