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蠢蛋,信了那种鬼话。那时候要是我先试毒就好了,那样主公就不会死了。”
“……回生。”
“你们也是蠢蛋。为什么不快点过来啊,事到如今什么都晚了啊,主公已经不在了啊。”
“回生,”李斋摇晃着少年的肩膀道,“你知道那位大人是什么人吗?”
“知道的。”回生拨开李斋的手,用坚定的眼神看了回去,“是我的恩人,我唯一的主君。”
留下这句话,回生向坡下跑走了。
“……李斋大人。”
听到静之叫她,李斋只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向里的方向渐渐消失的少年的背影上。
“你觉得刚刚的话是真的吗。”
“……不知道。”
他们在找人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这事本身应该是真的。应该是因为李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同一场所进行活动。而听闻这个消息的里民确实会慌张。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在找人的究竟来自哪波势力。
“我们是被当成狩猎残党的阿选势力了吗……”
“或许相反。”酆都道,“他们认为我们是搜索主上的势力。”
“那应该没必要慌张才对。”
“也不尽然。里之所以会藏匿主上,想必是认为这个行为将来会为里带来利益。就像传说中的篁荫一般,有贵重的宝物于此遗失,要是能找到,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总有一天,骁宗会回到玉座——或者拥护骁宗的势力将阿选打倒,那帮助了骁宗的老安就会成为戴的英雄。
“可若是如此,机会明显尚未成熟。”
“……这也同篁荫一样,只要拿在手上就不免受到各方窥探袭击。”
李斋虽是自言自语,但酆都点点头道:
“反民起义,与阿选冲突,然后能全国接连响应也就罢了,但若是在这之前被主上的麾下知道了主上所在,全部聚集于此,被阿选一方发现的可能就就会陡增。一旦如此,老安就完了。”
老安至今为止逃过多次诛罚,但这次就不一样了。
李斋双手盖住脸,深深叹息。
“李斋大人……”
“我知道……就算回生的话是事实,这对老安人来说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但说到底,李斋根本就不相信骁宗的死——她无法相信。所以要问老安之罪,也还无从说起。
不仅如此,戴的现状就是如此,发生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老安藏匿骁宗和士兵难道是出于善意吗?但无论如何,都不是出于对阿选的反意。老安没有士兵驻扎,没有起义的打算,而且本来老安的规模也不够。那藏匿骁宗和士兵,没有任何能看到的好处。
李斋盯着这座无名坟墓。
——您真的长眠于此吗?
李斋几人在夕阳中踏上归途,一路上的里都刚刚闭门。虽然老安姑且有一间能住的旅舍,但他们实在不想呆在那里。 无论多么寒冷——就算要在雪中行进一夜,也想尽可能地远离那座坟墓。
抱着如此心情,他们不断快马前行,这时为了让马能稍事歇息,才下了马。积着雪的沼泽中,马正喝着冰冷的流水,它们的鼻息形成了蒸汽一般的白气。
“静之遇到的两个士兵,刚刚没看到他们。”
李斋说道。
“的确。虽然老安的人说他们昨天就启程了,但也无法辨明这种说法的真伪。”
“你有所怀疑?”
被问到,静之摇摇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说道白发红眼,就会想到主上,但若是有人问我,你能确定绝对没有相似容姿之人吗,那我只能回答,自己不认识其他这样的人。虽然没听说过,但除了主上的确还有可能有人拥有白发红眼。我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
“确实……”
“想信之事与可信之事交错其中,我——很混乱。”
是啊,李斋呢喃道,随后有一段时间都在望着悠闲地喝着水的马。
“我们必须趁现在下定一个决心。”
“决心,你是说?”
静之问。李斋点点头。
“如若阿选真的是王,静之你会怎么做?去思呢?酆都呢?”
感受到李斋的视线,三个人都一脸诧异。
“若是阿选变成了戴正当的王,要怎么办?阿选于我等乃是仇敌,但若新王薨逝,国家就会衰落。而且反对王本身就是种罪,即使如此也要继续憎恨阿选吗?”
三人一同陷入沉默。
“还是说,要原谅过去,为新时代添砖加瓦吗?”
说这,李斋将视线投向冰冷的风吹去的方向。
“若是骁宗大人就此身死,我该怎么做呢……?”
去思无法回答。如果阿选真的是王,那他于戴就是必须的。但去思因阿选的暴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