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的人。我想在这样比较危险的地方来往的时候,就让他和我同行。”
“之前没看到过他啊?”
“从前听说岨康以南都是安全的,但之前回去的时候,却被土匪追了一路,实在可怕。”
“被追了一路?”
“被他们尾随了。虽然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在追我,也不知道是否歹意,但如此实在叫人发怵,命都吓短了。”
“因为最近那些家伙好像有些揭不开锅,就干出些拦路抢劫的勾当。之前还想,好在他们还没出现在古伯的山麓一带——但终于事已至此了吗。”
“如此就有些麻烦了,毕竟我们身上带着货物和钱,实在令人害怕。”
“不过他们若是知道是你们是神农,应该就不会下手了吧。”
他语气中充满不安,充满不确定。神农是偏僻地带的医疗生命线。土匪亦需用药,所以无论是何等恶棍,都不会对神农出手。一旦神农觉得危险,那片区域就只能变成不存在医疗的空白地带了。不止如此,神农与很多人都有紧密的合作,多少也带着些护身用的私兵。和神农作对一点好处也没有——与此相对,神农也不会将做生意时获得的情报透露给官府。相当危险的通缉者暂且不说,若非如此,那多少有些非合法的事情,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能看看带来的东西了吗?”
“请。”
习行说完,男女二人就将行李打开。里面有五柄剑,其中一柄正如他们要求得那样,是冬器。
“卖给我的人说,这并非什么好剑,但……”
男女颔首道:
“确实不是什么好剑,但毫无疑问是冬器。其他的倒都还不错。”
——好眼力,静之心想。能立刻辨别一把武器是否是冬器相当有难度,若非兵卒是办不到的。果然,他们的确是落魄兵卒吧,是王师,还是州师……
或许是意识到有人正看着他们,二人忽然不再出声,反而是打量了静之一眼,随后装作不经意地转过脸去。
“这些如何?”
看起来不错。茂休说,然后向习行问了价格。习行答出一个数后,他又说——请来这边我来付钱——随即向里府方向招了招手。习行对静之说“在这等一下”,便跟着茂休走了进去。大堂中此时只留下静之和那一男一女三人。男女二人无言,眼神却不断飘向静之这边。很快,似乎是忍受不了沉默,男人开口问道:
“……你是被神农雇佣了吗?”
静之心里笑了笑。看来男人是缺乏忍耐力的人,恐怕在兵卒等级较低。事实上,女人用管束部下一般的眼神看向男人。
“并非是被雇佣了,应该说是他对我有恩,所以才帮忙打些下手。”
“有恩?”
“在我受重伤快死了的时候,他救了我。以来衣食住也都受习行的照顾。所以我想着尽可能地帮他一些来报恩。”
“……是退役兵卒?”
女人这么问道,静之点点头:
“和你们一样,对吧。”
“我们是……”
男人急忙想要否认,但女人却制止了他。
“行了——看来我们是同类。能问问你过去的配属吗。”
“在需要保密这一点上,应该是彼此彼此吧。”静之说着,正面对上女人,“我不问你们的名字,也不问所属,只想问一事……你们……已经不需要药了吗?”
女人闻言低垂下眼,道:“……不需要了。”
“我可以理解为,治好了是吗?从前和习行来这里的时候,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受了重伤的人在此处。并不是明面上能见到的人,是某个大家都坚持不存在的人。”
女人露出淡淡苦笑,摇了摇头。
“没想到居然从那么久之前就被盯上了啊。”
“并不是盯上了,不过是有点在意——所以治好了吗?”
“并非如此……是去世了。”
这话像是当头一棒,打在静之头上。
“……能告诉我,你说的那位究竟是什么人吗?”
“你为何想知道?”
“那可能是我的熟人。”
女人与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一直在找人,你们说的可能就是那个人。所以能告诉我吗?”
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颔首,看向大堂的一角。
“那里放着遗物。”
女人视线的前方,大堂的角落里放着一座小小的桌台,其上放置着一个盖着布木箱。前方供奉着植物,燃着香。
被女人的视线催促着,静之走近那座桌台。小心地将布取下,打开木箱的盖子。箱内铺着布,布上放着折断的小刀、甲胄的残片和破碎的玉佩碎片。
静之的双腿不由地颤动。他屏住呼吸看着这些东西——虽说如此,静之并不了解骁宗。但对他来说,骁宗也并非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不如说,曾经也能称得上是侍奉在骁宗身边过。——因为静之曾和自己的主人卧信一同,作为升山的随从和骁宗一同登上过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