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给道观带来麻烦,还请您允许我隐藏道观的名字。毕竟我听说过,在文州只是打听事情就可能会得罪人。(**)”
原来如此,梳道轻声道,“确实无法否认。”
“这么说,真的有如此传闻?”
梳道颔首道:
“有传闻说,台辅将如今的假王指名为新王了,并且将于近期正式公开践祚。”
“台辅如今难道不是行踪不明吗?”
“说是已经回到了鸿基。”
“那不可能。”
李斋坚决地否定道。
“我能否询问,您为何说‘那不可能’吗?”
“因为归根结底,当初加害台辅,最后还将台辅赶出宫城,拒之城外的正是阿选。”
“家公……”
去思小声地想要制止李斋,但李斋却继续道:
“这是事实。王宫中有试图加害自己的敌人,台辅是不可能会回去的。就算是万一阿选将台辅抓住,那阿选是不可能放过这个加害台辅的机会的。同时,于台辅而言,阿选也是袭击了自己,试图弑君夺位的仇敌,又怎么可能将这样的人选为新王。”
梳道对此却抱有疑问:
“可选王的应是天,而非台辅才是。”
李斋像是被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气。
“于台辅而言,无论多么憎恶,若是天将其选为王,台辅又如何提出异议。”
李斋没有回答,是无言以对吧,因为这就是真实。从感情上讲不能认同泰麒会选择阿选——李斋脸上清晰地浮现出这样的神情,但却不得不承认上天并不会在意自己的心情,所以也无法意气用事。
“而且台辅已失去行踪久矣,甚至有传言说台辅已然薨逝。据您先前的说法,似乎认为台辅如今仍在某处是不言自明的,也就是说,您是知道台辅所在之处的吗?”
不,不是的。李斋含糊道。
“……可是,根本没有要立新王的道理。戴现在仍有正当的王在位。”
“正论。”梳道颔首道,“可是,如果那位正当的王驾崩,又当如何?”
“……有人说王已经驾崩了?”
李斋低声问道。梳道摇了摇头道:
“幸或不幸,我们并未听闻过如此传言。”
“你想说主上未驾崩是不幸吗?”
“或许如此……若是这话得罪了您,还请原谅。但,国民是需要王的。不是那种不知道存在与否,没能为民众做任何一件事的王,而是需要实际坐上玉座,为了民众施政的王。”
李斋无言地盯着梳道,其眼中充斥着的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悲伤更加妥当。
“的确……你说的对……”
“家公。”
对去思的呼唤,李斋颔首道:
“我明白……戴的现状比我们所看到的绝望更甚。就算是阿选,只要新王践祚,是不是就能摆脱如今穷困的局面呢——民众这么想也是无可奈何的。”
“打扰到您了,实在抱歉。”
“没什么。”梳道轻轻颔首,“没能帮上您,实在过意不去。”
回去吧,李斋低声说然后迈出了步子。而在行了一礼跟随李斋离去的去思背后,传来这样的话语:
“一切都还不过是传闻,还请您不要气馁。”
去思急忙回过头去看向梳道。梳道或许已经察觉到去思他们是骁宗的人,他向着想从表情中找探寻对方意图的去思点了一下头,便回头向大堂方向去了。
到底如何——去思思考着目送梳道褐色的身影混入人群之中。在视野前往看到了一张白色的面孔,去思疑惑地歪过头。他觉得那张一闪而过的女人面孔,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自乱阵脚了,抱歉。”
听到李斋这么说,去思忽地回过头来。
“不……慌张也是当然的,我也同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斋点点头,无言地前行离开了庙中。远远地,喜溢正等着一脸严肃的李斋几人。
“……如何?”
李斋似是陷入了沉思,所以去思答道:
“确实是有如此传闻,但尚未辨明真伪,石林观也没能得到确证吧。”
这样啊,喜溢小声道,又轻轻扶住额头。
“我们会不会,已经太晚了……”
去思没能回答。还没有确定——一边这么想着,心里的某处却在试图接受骁宗已经死去。不明白骁宗沉默的原因,恐怕是处于被迫沉默的状态吧。或许是没能从被袭击的重伤中回府,或许是为了潜伏不得不过着在生死之间徘徊的生活……
“台辅没可能会在宫城。”
李斋开口道。一边想着他们的藏身处走着,她低着头话语随着白色的吐息一同道出。
“就算台辅真的被阿选所擒,阿选也不可能放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