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胜干脆地说,“台辅周围交由我们警戒已经是不得已的了——毕竟我们是属于阿选军的。”
午月点点头。说到底,是因为阿选袭击了宰辅,最终才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我等被台辅当作敌人也正常。但无论如何,台辅的安全于戴国是最优先的事项。即使台辅无法信任我等,我等也该拼死保护台辅才是。台辅敌人众多,不仅只有张运他们。”
听了伏胜率直的话语,午月点点头。
虽然很遗憾,但有必要将阿选也看做是敌人——至少现在还是。直到阿选正式践祚……不,在践祚之后仍与宰辅对立的可能性也很大。虽然令人悲痛,但这就是戴的现状。
“……是。”
但,午月要保护宰辅。一来是他本就身居此位,二来他认为,宰辅的安全应该优先于王才是。
不知是不是看出他的想法,伏胜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放缓了表情,将手放在了午月肩上。
“虽然处在这样艰难的立场下,但还是需要在这样的氛围下也能好好完成任务的人员。你若是有头绪一定要举荐给我。”
归泉听到阿选将要践祚的消息后十分欢喜。
泰麒将阿选选为了新王。如此阿选便能成为正当的王了——他从心底高兴,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们至今为止却没有任何行动。阿选依旧在王宫深处闭门不出,既然不出来也就不会给归泉他们麾下任何指示。因为觉得新时代要来了,归泉胸中被喜悦所填满,但因为阿选的举动,他却又觉得被背叛了一般悲伤——但是,终于。
“说是近期就会贴出阿选大人要践祚的公报。”
人人都道阿选是伪王。阿选将骁宗从玉座之上拉下来是事实。但天却没有因此而责备阿选,而是将其选为了新王。如以此来,就再也不会被轻蔑地叫做伪王了。
他实在是很开心,很欢喜,控制不住自己向要将此事说与他人,但突然抬起头来,却看到带着复杂的表情移开视线的杉登的侧脸。
“………实在抱歉,失礼了。”
不,杉登依旧躲着他的视线喃喃道。
杉登是骁宗的麾下。准确来说,是可以称作是骁宗兄长的岩赵的麾下。岩赵现在被解任了将军的职位,又被剥夺了地位正在蛰居中,杉登这才被配属到归泉的主人——品坚军中。这对杉登来说一定是令人感到屈辱的调动。——说到底,骁宗在文州失踪时,与其同行的就是品坚他们。虽然品坚也好归泉也好,在骁宗失踪当时都十分震惊,并且拼命搜索,但骁宗依旧杳无音信。当时都说骁宗是被土匪所袭击,归泉也以为这就是真相。于是他当时也想着,至少也要找到骁宗的亡骸带回鸿基——因此当他空着手,甚至连一丝线索都没有地回到鸿基之时,内心遗憾不已。而且,骁宗是为了保护一个名为辙围的城市才前往文州的。而彼时,辙围的安宁尚未得到保证,于是品坚也好归泉也好都想着,定要为了骁宗保护好辙围。然军命不可违,他们不得不带着断肠的思绪回到鸿基。
“阿选大人,背叛了主上。”
他忘不了自己被告知实情时那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一边想着——这是什么事啊,却因为受到的冲击过大,而把所有话都吞进了肚子。
既然阿选如此选择,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没能在事先就被告知实在有些遗憾,但这是阿选所选择的道路,他毫无疑问会服从。说到底,归泉本就认为阿选才正是该成为王的那个人。天走错了路,而阿选则自己纠正了天的错误,他是这么想的。
但于身处骁宗麾下的杉登,阿选的行动不过是篡夺。特别是品坚他们与骁宗的失踪有所关联,被他敌视也无可奈何。但被配属于品坚军的杉登却看不出有敌视他们的样子。无论过程如何,现在正是国家最艰难的时候,正是这种时候我们才必须动起来——杉登那时这么说着,对品坚尽了礼数。倒不如说品坚才显得更不好意思,但杉登却也说,品坚没有什么对不起对骁宗——更不用说对不起自己的。归泉因为对品坚的人品评价颇高而成为其部下,而杉登对他却也多有关心。(*)归泉在身为阿选麾下的同时,也是品坚的麾下,所以他对杉登如此态度很是高兴。正因为有参加了篡夺的内疚在,所以杉登的态度也让他如释重负。
要再道歉也不太好,归泉便从杉登面前走开了。在离开府邸之时,正和品坚遇上。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动摇,品坚问他“怎么了”,于是他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品坚。
“杉登阁下真是辛苦了……”
归泉低下头。
“我实在是做的不好,对不起他——可我是真的高兴,终于啊……”
“但并没有说践祚的时间。”
“是。”归泉点点头,“但也说了是近期。会有一场即位式吧,好期待。”
是啊,品坚喃喃道。
“这样真的好吗……”
“好?”
被归泉反问,品坚带着苦笑摇摇头。
“这说法太奇怪了吗。——只是感觉,为什么行了篡夺之事的阿选大人可以当王呢,这样真的好吗?”
这,归泉支吾了。
“但,如果真的是篡夺,又怎么会被选为王呢?”
听到归泉的说法,品坚不可思议的看了回去。
“所以说,这不就说明,阿选大人将骁宗阁下排除这件事并无罪吗?”
“怎么可能。”
“可是——确实,虽然我们当时看不出来,但如果骁宗阁下当时已经失道了呢?”
品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