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若只是被斥责还好,但……”
若是违反阿选的意图就可能会被肃清,话里的意思是在控告阿选吧。
“当然,如果是台辅您的命令的话,自然万死而不辞,但……”
如此卑劣的说法让项梁感到恶心。阿选不和任何人接触。听说就连张运也无法直接和阿选交谈,无法直接向其进行什么申诉。这对于泰麒来说当然也是做不到的事。说到底就没有接近阿选的办法。尽管如此,却还是拿出“阿选的指示”,对此不就只有沉默了吗。
但泰麒却冷静而透彻。自如地站起身来。
“那就依照我说的做吧。五天后,让六官长来。”
诶,平伏着的士逊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泰麒。
“若是阿选大人要斥责你们,我向你约定会尽可能处理好的。”
“不……这……但是……”
“你说的万死而不辞,难道是假的吗?”
就在泰麒瞥了一眼狼狈地摇着头说着“不不”的士逊,起身向卧室走去的时候。
泰麒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停下了脚步,一瞬间,大幅度的仰起了身子,然后突然无力地跪了下来。
“——台辅!”
项梁赶了过去。
“您怎么了?”
用手撑着地板的泰麒用肩膀呼吸着。探头去看就发现泰麒像是被什么吓到一样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地板上的一点。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边的骚乱,呆在隔壁的德裕飞奔了出来。同时惠栋也赶向泰麒。在项梁等都在担心泰麒的时候,士逊在他们背后出了声。
“果然台辅还是需要休息。为了不妨碍台辅的疗养,鄙人还是先谨言慎行的好。——请勿见怪。”
他很快地扔下这些话,不等回复就奔出了正厅。惠栋像是还想和他说什么一样追了过去,但士逊逃得实在太快。结果没能得到他的许诺就让他逃了,项梁可恨地想,但比那更重要的是泰麒的情况。德裕前来帮忙催促泰麒回到卧室。泰麒委婉地拒绝了。
“已经没事了。”
“但是。”
“指示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眼前发黑了而已。”这么说着的泰麒的脸上,确实又有了血色,“……真不是什么好时候。让士逊逃掉了。”
“是。”惠栋回答道,“我会让士逊重新确认您的吩咐的。但请您绝不要勉强自己,现在还请修养吧。”
“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因为天气已经日渐寒冷了。”
惠栋拱手深深行了一礼。
惠栋对泰麒说,一定会让他们去做的。但在泰麒实际能见到州六官长之前,又要多次重复同样的争论。因为士逊每每都会搬出“台辅身体不适”,所以该说这也没办法吗。直到惠栋训斥说,如果真的担心泰麒的身体,就不要让他多费心了,这才终于集合了州六官。但试着认了认人,就会发现都是沾染着张运气息的小人物,要不就是露骨地巴结着士逊的阿谀奉承之辈。泰麒首先下了加快进行荒民的救济的命令,虽然他们平伏着回答“听从您的吩咐”,但实际却没有开始任何行动的意思。若是指出他们毫无进展,就会用“没有主上的指示”来搪塞,把“没有冢宰的指示”“没有州宰的指示”这样的借口全部搬出来,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四处躲避。事情仿佛陷入泥潭一般。
明明泰麒的归来已经被允许了,但却没有给他任何实际的权限。不知道严赵和正赖的消息,想和琅璨会面也被拒绝了。也不能随意自由出入。被允许出入的外部人员也仅限惠栋和文远。就算去抗议说这是怎么回事,也只会得到“这是为了泰麒的安全”这样的答复。不让泰麒外出也是因为尚未充分完善警备体制。
“这不就是体面一点的俘虏而已吗?”
项梁气氛的对惠栋抗议,但他也明白只是向惠栋发泄不满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虽说惠栋被给予了和泰麒相关的一切权限,但就算问他什么,也没法从任何地方得到回答,想要做什么也只会得到“会妥善处理的”这样的回答,而事情却不会进展。这样根本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不过是关着他们的牢狱的规模变大了而已。
状况没有任何变化令人十分焦躁。宛如被幽闭在宫中一般无法自由进出。骁宗也不像是在宫城内。阿选没有行动,也没有试图接近。明明唯一可能做到的就是救济瑞州,但士逊却挡在前面导致这也无法进行。
泰麒的计划是建立在,阿选阵营因为“新王”而高兴地采取积极措施的前提上的。但项梁却觉得他们在这第一阶段就栽了跟头。不只是阿选,张运等人也同样,根本没有让事态向前发展的的意思。而项梁他们既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才肯行动。
说不定——项梁想。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会不会泰麒的欺瞒被看穿了呢。为了稳妥地将泰麒拘束起来才……会不会是这样呢?
泰麒渐渐地变得更加忧郁而沉默,他一声不吭地看着天空。王宫上空的天空被深灰色的云层所覆盖的时间变多了。
——真正的冬天,要来了。
2
惠栋忧郁不安。
他再三被泰麒所斥责。被斥责也是无可奈何的。泰麒想要行使其身为州侯所拥有的权限去救济人民。昨天,终于鸿基也降雪了。现在虽然还不至于积雪,但很快晴朗时间减少,积下的就会变成越冬雪,那时就算再有晴天,雪也不再会融化。人民就无法再从土地中获得食粮。穷困的戴现在缺乏国家的帮助。但泰麒现在,却什么都没能实行。张运和州宰士逊都在躲着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