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卖食物的小店,也有卖杂物和旧衣服的小店。在那附近有数量不少的人在走动。
“这里人还挺多的,这些人全都是土匪吗?”
去思这么问,朽栈说:“不是说一定都是土匪。也有坑夫,毕竟这里离甘拓也很近。”
暴乱之前朽栈手下的玉泉留存下来了。在土匪被扫荡过之后,一时间土匪们被从山中排除出去了,但结果来说,山里少了土匪还是运转不起来。土匪回到了山里。甘拓也曾将朽栈他们赶出来过,但却发现不通过朽栈他们的话根本无法运营。而且拥有着甘拓的古伯因土匪的占领而荒废,县正被杀,虽然新的县正前去赴任了,但这个县正却没有经营矿山的经验。可是想要运营经历了大滑坡的古伯,甘拓的收入是必须的。
“所以最后,我们还是回到了甘拓,但是衡门那些家伙把玉泉中的石头一点不留地拿走了。”
就算等玉泉再次孕育玉石,要想孕育出能卖的程度的玉石需要很长的年月。需要最多的是从硬币大小到拳头大小之间的玉石,但想要硬币大小至少要一年以上,拳头大小的话更是要数年。在那之前为了勉强度日,只能从甘拓挖些石块来维持。
“虽说增加了坑夫的数量想挖出新的坑道,但说实话,收入不怎么好。坑夫也经常找不到工作。岨康有相当多这样的人,在找到工作之前就在这里等着。剩下的吧……就是土匪的亲属之类的。会开小店的家伙多半都是土匪的家属。我们这比起能叫做土匪的人,那之外的人更多。——毕竟六年前的暴乱之后,我们失去了相当多的男人。”
虽然无法掌握具体的总数,但听说仅仅岨康就至少有两千人。但这其中所谓的土匪也不过二百左右。剩下的就是土匪的家人,要不就是其他结了缘而让朽栈他们保护着的人们。已经死去的同伴的家人,或者是以协助朽栈他们作为交换接受他们庇护的人。
“实话说,就是荒民。或者说该叫富民吗。大部分家伙的户籍都已经没了。”
荒民是指因为战乱或者灾害而一时离开户籍所在的土地的人。但相对的,浮民则不持有户籍。是一群舍弃户籍,离开土地,从国家的保护中脱离的人们。虽然也有因为职业或者其他的理由,由个人的意志决定舍弃户籍的情况。但也有自己的里被烧毁变为了废里,作为荒民离开了里之后,户籍就那么消失了的情况。
“朽栈的父亲是从里中逃出来了对吧,那旌券呢?”
旌券是能明确一个人的所属的牌子。离开乡里的时候要带上。
对于李斋的提问朽栈说:
“从里中逃出来的时候就扔了。就算还拿着,也在进入山里成为坑夫的时候打破了吧。那座山就是这种规矩。因为若是还有旌券,太辛苦了就会逃出来。”
“其他的家人呢?”
“大家都一样——但是老爸因为崩塌事故死了,容易生病的妹妹和母亲也死了。没能让他们吃上什么滋补的东西,也没能给他们充分的药,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哎,不过也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了,没什么后悔的。”
“现在是独身?”
“老婆和姻亲,还有四个小孩。”
李斋眨了下眼睛。
“——你是,浮民对吧?”
若是没有正式属于某个里的话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不是我的孩子。是老婆带来的两个女儿——老婆是寡妇。原本是这边山里的某个里的人家,家里当家的死了。之后被土匪带走了,但那个男人也在战乱中死了。后来我才连孩子一起接受了。然后还有死去的两个同伴各自的儿子,然后就是老婆的母亲,死去的同伴肉亲三人,还有一个在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腿的上了岁数的同伴。是总共是一个人的大家庭。”
这么说着,朽栈笑了。
“你负责照看这么多人吗?”
“并不是我一个人养活他们。其中一个儿子已经是土匪了,另一个儿子和同伴的兄弟在山里挖石块。老婆在刚刚的旅社里做饭赚钱。”
不过,朽栈苦笑道。
“现在已经挖不到能养活家人的石块了。——土匪说到底也就是用来保护山的。实际上在赚钱的是坑夫。这些坑夫们的收入变少的话,我们的收入也就基本没有了。现在差不多是在靠老婆的收入吃饭。”
所有的土匪,都已经是在靠过去赚的钱在省吃俭用了。但这些钱,在收入宽裕的时候存下的物资都在减少——很快就会彻底苦于生计吧。
“所以嘛,也会出现胁迫旅人来要钱的事。毕竟我们也不能不吃饭。”
“十一个人,真辛苦。——虽然不能赞同强盗这个职业,但事情我明白了。”
“确实挺辛苦。但孩子可好了。因为我在成人之前就变成了浮民,所以一生都不会有孩子了。但有孩子在的话,就有干劲。”
是啊,李斋微笑道。
“在这条街道的前方,在到达函养山之前还有一个叫做安福的城镇。在那大概有一百名左右吧。”
然后函养山本身有三百名左右。从函养山往西会通过的一个叫西崔的街道有两百名左右。是总共八百的大家庭。
“我不是很懂土匪的事……这算多吗?”
“如果是以前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文州之乱的时候,一个首领都负担着三千人的情况也是有的。敛足也是,最多的时候就有那么多。”
“是和县相当的规模了。”
原来如此,那时候土匪的势力应该很大,李斋这么想。
就算土匪本身的规模只有数百人,他们却还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其他相关的人。这些人虽然准确来说并不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