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对你们没有害意。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能放了他们,进而,还希望你能认同他们找人。”
朽栈抱起了手臂。
“这些家伙说还带着一个女人。我的话呢,正想着你们能把那个女人交给我,让我问两句话。我们最近在怀疑,白巾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关于这件事我们还想问问她——不过提问方式可能会稍微有点有点粗鲁就是了。”
建中沉默。
“希望你们能把女人交给我。女人带着的孩子也一样。有孩子在的话审问也比较好进展。”
“打算把孩子当人质威胁吗?”
李斋用毫不留情的眼神看向朽栈。
“那样的话女人能早早说真话,我也能省点工夫。而且女人也会轻松一点。——当然,我也知道这是非人道的。所以如果你能拿出女人小孩的那份和这里的三人份付清的话,把他们放了也可以哦。”
也就是说,朽栈在要赎身费。李斋吐出:“卑鄙家伙。”
朽栈笑了。
“卑鄙就卑鄙。说到底土匪本身就是表示蔑视的词。”
“那是因为你们过的是该被鄙视的生活方式。”
“哦?”朽栈笑了笑,周围的男人们也笑了,“您还真是杰出的人啊。从您这做派来看,您是王师或者州师的残党吧。”
朽栈说着,刚刚对他耳语的那个男人插嘴道:“您被叫做李斋大人了吧。刚刚——我记得在你要找的将军中,就有叫这个名字的大人啊。”
李斋屏住了呼吸,背脊一阵发冷。
“你开始发抖了哦。”朽栈笑了,“我们也得想办法活下去才行呢,为了活下去就必须耳聪目明。”
“并非如此吧。”李斋应道,“你们操控着函养山,但你们的背后又是谁呢?”
朽栈故意似地瞪圆了眼睛。
“背后?我们的背后难道有谁吗?”
“阿选——难道不是吗?”
就是这样,李斋彻底懂了。区区土匪能占领函养山,得有相当的后盾,若是有,那这个后盾必然是在土匪之乱时指挥他们的阿选。因为为阿选工作了,所以凭此功绩得到了函养山。这么想的话州默认了他们的占领也就能说得通,朽栈他们的疑心这么重也就解释得通了。
“阿选?”
“就是盗取了王位的逆贼。”
朽栈轻轻的开口道,然后对着天井仰面大笑。
“原来如此,你是以为,我们是得到这个叫阿选的家伙的允许才支配了函养山。将军大人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才来的吗?”
李斋沉默了。
“也就是说,你是王的臣下吗。说是要找人对吧?是在找王师的残党吗?”
朽栈说着,轻轻挥了挥手,同时把椅子换了方向,重新坐下。看到朽栈这么做,周围的男人大多离开了小屋。
“——那么,为什么要找?难道是在做什么荒唐的梦,想聚集势力去打到那个叫阿选的家伙吗。”
“荒唐,吗。”
“荒唐至极。”朽栈笑了,“在聚集到能对阿选产生威胁的规模之前,就会被阿选发现然后摧毁了吧。”
虽然他说的是真的,但李斋还是一肚子火。
“首先,事到如今就算打倒阿选,国家只会变得更加荒废吧。”
“区区土匪能明白什么。”
“区区土匪,啊。”朽栈继续大笑,“——哎,确实没错。我们是土匪。确实不明白住在云上的大人们的想法的。充其量也就能凭下等人的推测想到,这些大人们在留恋自己失去的地位这种程度了。”
“不愧是下等人。”
嗯,朽栈从鼻子里发出声音。身子弯曲,把手肘撑在了膝盖上。
“虽然简单的把我们叫做土匪,但实际上我们原本也是附近的住民。因为实在食不果腹,才变成了匪贼。气候严酷,缺乏收获。能抓住的唯一一线希望就是矿山,但矿山所孕育的富足却被上面的家伙中饱私囊。从早到晚在漆黑的坑道里拼了命的工作,得到的工钱却和麻雀的眼泪一样少。家里的男人就不说了,连女人小孩都一起潜入坑道,那样才能勉勉强强满足饭食。要是遭遇了事故,就算只有一个人无法工作了,食物也立刻就会不够。要是能就这么死掉还算好,弄不好瘫痪在床的话还需要有人来照顾,这样就会少两人份的工钱。也就是说一家全要饿死。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只有沾手违法的事情。还是说怎么样?我们伟大的将军大人认为,与其去犯下罪过,不如饿死来的好吗?”
李斋咬住了嘴唇。没错,的确是骄王的榨取制造了土匪。
“能依靠的里家里已经满是吃不饱饭的人民了。就算想去找他们也只会被赶回来。他们对在坑道里弄坏了膝盖的我的母亲说了,就算走不了路了能起身就还能做些针线活什么的吧。”
朽栈像一吐为快了的样子笑了。
“老妈根本就穿不进线。因为在昏暗的坑道里工作,我老妈的眼睛早就不好用了。然后他们又说,那还有嘴啊。既然有嘴,去路边乞讨总能行吧。”
朽栈放声笑了出来。
“说得没错,所以真就去干了。不说老妈,我好歹健康而且拳头也硬。所以就把周围的家伙打倒,然后从他们那里拿钱。就这么供一家吃上了饭。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