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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是瑞州令尹,或是瑞州师的李斋——”
“之前的六官呢?”
这样的慌乱传至了王宫深处。
“以前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走了,只有——”
下官来到冢宰府前报告说:“只有曾是冬官长的琅灿大人,和曾是春官长的冢宰大人了。”
冢宰——曾经的春官长大宗伯张运沉吟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张运当时虽是春官长,却不是骁宗旧部出身,因此不像李斋等人与泰麒有私交。能见到泰麒时也仅仅是朝议时,从朝堂远远看着。能够近距离接触并交谈的机会屈指可数,并且通常都是伏地叩首,并不能仔细端详泰麒的样貌。
“若是琅灿,或是当时的禁军将军严赵的话……”
这二人均是骁宗旧部,与泰麒也往来甚密。——可是,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并不在这里。
“比起核查台辅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说了阿选大人是新王吗?”
“是,确实如此说的。”
“这话是真是假?”
冢宰府中,张运把亲信都叫到身边商议,可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是说……”张运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即是骁宗已死,是这样吗?”
“可白雉呢?”
若是骁宗已死,那么现在白雉应是掉落了。可目前还没有收到白雉掉落的消息。话说回来,也没有人每天都去确认白雉的死活。说不定就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鸣叫末声后就掉落。
“下官立刻差人打探。”
下官说完立刻冲出冢宰府,吩咐下人到西宫打探。受大卜府之命,二声氏立刻前往二声宫。曾停留着白雉的白银树枝上空空荡荡,可在树根附近却有一个小土堆,上面插着一支竹筒。
二声氏屈身将耳朵凑近竹筒。竹筒通向埋在地里的一个大陶缸。将耳朵凑近,能够听到陶缸中传来阵阵声响。那是被困在缸中的鸟儿发出的声响。
白雉并未掉落。得知这个消息,张运等人愈加困惑不解。
“——那么也就是并没有新的天命。”
“难道台辅会说谎吗?”
“怎么会这样?”
“麒麟从无虚言。”
“又或许并不是台辅本人的意志,而是被他人利用?”
“幕后有人操纵吗?”
听着大家的议论,张运歪着头思考着。是否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纵泰麒?还是这本来就是泰麒本身的意志?若是如此那么目的是什么?为何要以身犯险呢?
“当前还是应该先判断来人的真伪。”
“阿选大人应该是能够——”
“不可!”张运打断说,“轻易让他见到阿选大人,若是有个万一那可如何交代?应该还有其他人可以确认来人的身份。——天官呢?”
张运看向天官长立昌。
“下官刚刚上任不太清楚。不过,应是有曾经在台辅身边服侍之人。最亲近的应当是瑞州天官,可台辅似乎经常在骁宗身边,所以下官认为也许骁宗曾经的近侍天官更加……”
张运命立昌赶紧把人找来,于是,浃和被送到了泰麒身边。
——今天,浃和回报说来人确是泰麒没错。
“麒麟真会作出对王不利的行动吗?”有人问到,“若天意仍在骁宗,那么台辅怎么可能否定天意?”
“话虽如此……”
“是不是有可能即使骁宗没死,由于某种原因天命转移了呢?”
“似乎只能这么认为……”
张运陷入了思考。
“问题是,要不要把这事禀告阿选大人呢?”
张运最终选择不向阿选报告,同时也命令在场所有人不许向阿选报告。毕竟事出突然,风传起来不知将如何收拾。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阿选身边的下官从不过问所命以外之事,即使有任何风言风语传来,也不会轻易报告阿选。
“台辅——或是操纵台辅敌对阿选大人之人应是另有所图。若是轻易让他见到阿选,恐怕会正中下怀,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在得知其真意之前,一定不能让他见到阿选大人。”地官长说到。
若是阿选得知此事,必会想要见到泰麒。在那之前,还是先调查清楚为好。
“总之先打探清楚骁宗的追随者是否有任何动静。同时,彻底调查曾经是否有过类似的例子,包括其他各国的资料在内。在查清楚之前万万不可传到阿选大人耳中。”
众人点头同意。
7
巨大的岩石耸立在四周,岩石断崖下面,是鸿基的街道。秋色一日比一日浓厚,无论是呼啸的风还是无边的天空,都带上了冬日的气息。沿着断崖,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栈道,栈道上设有多处可供人停留的平台。其中一处最高的、邻近绝壁的平台处,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身影的手臂上,停着一只鸟。那个人影站在平台的边缘处,望着下界,丝毫没有恐惧的样子。看了一段时间后,那人将鸟放飞到空中。
鸟拍打着翅膀,向北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