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吧?这六年间不知失去了多少同伴和友人。想到这里,项梁不禁心中一阵绞痛。
治朝的北面建友横跨断崖的巨大的路门。二人在这里下了骑兽,进入门殿内部,再由下官引入深处的一间房子。下官请二人进入房内。项梁发现这是一间前室。“请二位在里屋等候。”说着下官及随从退了出去。项梁走上前打开前室里的一扇门,看到内部的样子时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之间门后的内室中,一扇窗户都没有,家具也只有一张普通的桌子和两把椅子。简直就是一间牢狱。
回头看时,下官正离开前室要走。
“这是要把我们当犯人吗?”
面对项梁的厉声质问,下官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跑了出去。接下来门被关上,并落了锁。可以听出门外有多名士兵把守,不管怎么想这都是被拘禁起来了。
“这……这究竟是……”
泰麒也是一脸诧异。
项梁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怀疑了。
对于阿选以及支持阿选的人来说,从泰麒口中说出的“新王阿选”应该是绝好的消息。那么怎么能对带来如此好消息的泰麒做出这样的事呢?之前大张旗鼓迎接,如今却又将其打入监牢。想来,泰麒的谎言还是行不通啊。
项梁想着既然是把二人迎入了路门,那么应该还不至于就地杀害。然而却也不免担心随时有士兵闯进来欲行不轨。如果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要让泰麒逃走。可四周窗户都没有,要如何才能安全逃离呢?
——士兵闯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开门的那一瞬,将士兵全部除掉,趁机逃跑。然而,这个如地窖一般的内室外面,还有一间前室。若是前室的门被关上了,那么也无法逃出去。即便能够逃离这间房子,逃出门殿,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进来时被侍从牵走的骑兽也不知道在哪里。想到这里,项梁不禁感到绝望。
“台辅,请您一定要站在我的身后。”
项梁小声对泰麒说。泰麒却面露难色地笑了笑。
“别这么紧张,他们不一定要加害于我。”
“可是……”
“这样对待我们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你想想,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声称自己是泰麒,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这……”
项梁话音出口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说。泰麒说得没错。
之前所想全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也就是说项梁自己心里是很清楚他就是戴国的麒麟,所以在他看来,旁人都对他麒麟的身份不会心存怀疑。其实,一般来说,要分辨是否麒麟,只需要看头发的颜色就好了。
麒麟的头发是金色——这是一般人的常识,是麒麟特有的颜色。麒麟只会苦于无法隐藏自己的身份,而证明身份则是轻而易举。话说回来,麒麟根本没有要证明自己身份的必要。
然而,泰麒是黑麒。头发是黑色,而且剪成了短发。虽然与一般的黑发也有些许不同,但是与麒麟的金色却是相去甚远。因此即使声称自己是麒麟,要想得到旁人相信,恐怕是一件难事。
“验明正身是理所当然的。同时,我自称泰麒,他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所以才将我们带到王宫深处来了。只需要让认识我的人前来指认就能明白了。项梁你稍安勿躁。”
说着,泰麒平静地坐在了椅子上。不知是否当真觉得没有危险,项梁觉得泰麒似乎内心真的很平静。
“这是台辅您预料之内的吗?”
“你是指?”
“我们被关押在这里。”
泰麒微微偏着头,说:“我猜想也许会被关起来。不管怎么说,对于阿选,我是敌方。我还想可能会将我们两人分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
说完,泰麒小声笑了起来。
“可我不同意又能怎样呢?我都没有去想。不过,他们把我俩关在一起倒是让我安心不少。”
项梁无奈地点了点头。
“既没用绳子把我们绑起来,也没有收走你的武器,还把我二人关在一起,我想,应该是没有害意的。”
听泰麒这么一说,项梁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放下心来。确实是这样——从常识上考虑,阿选即使判断出泰麒所说是谎言,却也无法当即将泰麒怎么样。至少要先调查一番。泰麒的随从只有项梁一人,不用将事态扩大,只需要找个地方关起来就行了——就像现在这样。
3
项梁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时间一长,又开始焦急起来,同时困惑也在加深。为何将他二人关进来后就不闻不问了呢?
“……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项梁自言自语地说到。从门缝中已经见不到任何光线了,太阳应该已经落山了。此时泰麒脸上也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项梁实在等不下去,他决定到门口问问把守的士兵。可就在这时,门开了。
开门进来的是一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官吏。见眼前的项梁一脸惊讶的样子,不禁也下了一跳。他赶紧稳住身形,说:“……失礼失礼。”
“让大人受惊实是抱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在下原打算到门口问问,却……”
那名官吏向项梁施礼说:“让二位久等了。下官乃天官寺人,名叫平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