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上有什么好高兴的?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醉卧说完,快步走了过来,把木板从餐桌上拿下来,放在空椅子上。然后就像顿时失去了兴趣般,快步跑回嘉庆身旁,继续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醉卧也让人难以理解。莲花在内心叹着气。
「有这么可怕吗?」
支侨有点难过地看着木板,莲花慌忙摇着头。
「呃……没有。只是、这些蝉壳有什么用处?」
「比较啊。」支侨回答:「像这样按不同的种类分类,放在一起就可以比较大小,也可以比较壳的状态。」
「喔,」莲花点了点头,「比较——之后呢?」
支侨惊讶地回答:
「就这样而已啊。」
莲花愣了一下,吐了一口气,觉得的确难以理解。
醉卧坐在那里一阵狼吞虎咽后,起身对嘉庆、清白说话。清白只有在醉卧和他说话时才抬头,其他时候都一边吃饭,一边在资料上写东西。嘉庆应付着醉卧的同时,看着蝉壳,和支侨说话。
——这几个人都很奇怪。
莲花这么想道,突然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团冰冷的东西。
这些人很奇妙,好像远离尘世的一切。莲花之前生活的世界那么悲惨,家人遭到杀害、明珠跳河身亡,王颁布了不合理的法令,让百姓过着悲惨的生活。王遭到报应驾崩了,这个国家没有王。在莲花住的城市遭到袭击之前,这个国家就已经开始荒废,每个大人都在叹息,从来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王崩殂后,日子比以前更加辛苦。
这些人怎么看待苑囿外面的世界?
至少从来没有听他们谈论过外面的世界。莲花心想。也许对他们来说,苑囿外的荒废和国家的未来,比蝉壳更没有价值。
莲花有点生气地在一旁服侍着。他们吃完饭,拿着酒杯聊天时,莲花默默地收拾了碗盘。
「你不必这么生气。」
长向在厨房洗碗时说。
「支侨大人并没有恶意。」
「不,」莲花慌忙挤出笑容,「我并不是为蝉壳的事生气……我听不懂大家说的话,所以有点累了。」
「是吗?」
「嘉庆大人他们每天在干什么?」
「在调查很多事。」
「调查?」
「对啊,因为他们的工作就是编撰黄历。」
长向在说话时,俐落地洗着碗盘。
「每天都要观察天气和风向,观察生物和草木的生长,全都要纪录下来,和过去的纪录进行比较。」
「为了编撰黄历吗?」
「对啊,」长向说完之后笑了笑,「你家以前做生意吗?没有种过田?」
莲花点了点头,她的父母把庐家和农地都借给别人,自己在城镇做生意。
「冯相氏决定了黄历的基本,尤其是国家的冯相氏,根据日月星辰的状况计算出日和月。黄历上不是有冬至、夏至之类的节气吗?历注上还标了凶吉,这些都是冯相氏根据日月星辰的情况计算、预测后决定的。」
「决定?日和月也是决定的?」
「是啊,比方说,今年没有闰月,是因为冯相氏判断今年不需要。黄历完成后,交给各郡,再由各郡的保章氏补充历注,再发给各乡进行调整,所以黄历不都是由各乡发行的吗?」
莲花想起从里府领回来的黄历上的确有乡的名字。
「莲花,你有没有看过正统的黄历?」
莲花偏着头。
「黄历还有不同种类吗?」
「当然有啊,像我这种人,每年年底领了翌年的黄历,就不会再多看一眼。」
「我家也是。」
「对吧?但是,农民都会领到这种黄历。」
长向说着,拿出一本书。莲花眨了眨眼,父母平时从里府领回来的黄历都是一大张纸,住在附近的老人还会同时领到一本小册子,上面有很多历注等占卜的内容,但长向手上的黄历比小册子厚好几倍,封面上写着「荐引历」。
「这里是荐引乡吗?」
「对。比方说——立秋过后,很快就是处暑。你看这里,在处暑的这里写着『禾乃登』。」
莲花看着长向指的地方,点了点头。
「这就是稻子开始结穗的时期。」
「禾乃登就是稻谷都成熟的意思……」
长向点了点头。
「我的黄历上也有这些内容,但是……」
长向指向密密麻麻的小字。莲花探头看了起来。
「放田水,雀胜猪,落雨征兆抢收割……」
「嗯,在这个日子之前,一定要把水田里的水放掉。比起野猪,今年更要注意麻雀造成的危害,如果水气充沛,有可能连续下雨。如果感到不安,最好还是抢先收割。这些都是家公大人他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