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摘了什么东西吗?莲花忍不住问:「你刚才在干什么?」他笑着递上篮子,莲花探头一看,忍不住倒退了几步。里面有好几个蝉的空壳。
「这是……」
「很厉害吧,我从刚才一直在找,找到这么多。」
支侨总是很开朗,说话彬彬有礼,但和清白一样,莲花不太能够理解他们说的话。
「……是蝉吗?」
「是蝉壳。」支侨说完之后又问:「咦?你会觉得恶心吗?」
「呃……至少、不会喜欢。」
「是吗?」支侨似乎有点失望。
「你捡这些干什么?」
「我在搜集。」
搜集这种东西干什么?莲花茫然看着支侨的脸。
「我一直在搜集,把这些蝉壳排在木板上。」
「排在木板上?」
「对,按顺序排成一排。」
「是喔。」莲花应了一声,她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蝉壳排成一排。
「那个……刚才清白大人拿着一块玻璃板看来看去,他在干什么?」
莲花问道,但她并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不想再谈思心的蝉壳而已。
支侨嘀咕着「玻璃板」,抬头看着高楼,从这里也可以看到清白在高楼的二楼看着窗外。
「喔,他在调查空气有多清澈。」
「是喔。」莲花小声应了一声。支侨的回答和清白一样,她当然同样听不懂。
「那块玻璃板上黏上了有点模糊的玻璃,把几块长度不同的玻璃板黏在一起。如果最左端只有一片,逐渐往右时,就会变成两片、三片,逐渐增加。」
原来如此。莲花心想。刚才的确看到是这样。
「隔着那块玻璃板—」支侨指着高楼,「观察装在栏杆上的目标,然后再不用玻璃,看池塘对面角楼上的目标,比较两者的感觉,确认空气的清澈程度相当于几块玻璃。」
莲花点着头,看向池塘的相反方向。池塘不远处有一座角楼,外墙中间有一块圆形白板。之前就很纳闷那是什么,原来是这个用途。
莲花虽然了解了,但并不是很在意,听了支侨的说明后,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是吗?谢谢。」
莲花鞠了一躬。支侨也让人搞不太懂。确认了这件事后,她转身匆匆离去。
那天在花厅吃晚餐。那是池畔两层楼的楼阁,面向池塘方向有一个露台,夏天晚上坐在那里很舒服。建筑物内所有的门户都敞开着,到处点了灯火。莲花和长向把料理排放在大餐桌上时,嘉庆和另外三个人难得一起进来吃晚餐。
嘉庆最先走进来,腋下夹着一叠资料,看到正在张罗晚餐的莲花时间: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有,已经完全好了。」
然后,她又说了声「谢谢」,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真的好了,如果身体已经好了,是否在为此道谢,只是目前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舒服,也不觉得工作辛苦。
「是吗?」嘉庆说完,注视着莲花的脸。虽然莲花没有说谎,但觉得嘉庆似乎识破了这并非她的真心话,所以忍不住低下了头。
「我相信你有时候会感到难过,记得要说出来。」
莲花倒吸了一口气。他是指工作的事?还是指其他事?
莲花没有回答,随着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掌历醉卧走了进来。醉卧是一头白发的年迈老人,瘦弱矮小,总是忙得团团转。他是嘉庆的第三个下属。
醉卧也很少来正院,平时整天窝在书房内,和堆积如山的书堆、资料打交道。虽然嘉庆也一样,只是嘉庆总是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桌前,醉卧却一下子翻这本书,一下子找那份资料,很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吃饭的时候,手上也总是拿着资料,时坐时站,或是忙着说话,一刻都停不下来。
「喔,莲花今天精神也很好嘛。」
醉卧每天见到莲花都这么说,但每次不等莲花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今天也一样,莲花还来不及回答,他就把手上的资料放在餐桌上,从里面抽出一本书,匆匆走到嘉庆身旁。
「我果然说对了,我找遍了资料,都没有你说的纪录。」
「不可能。」
「不对不对,你记错了,要算总和、总和。」
醉卧用「你」称呼上司,把书放在嘉庆面前时,清白和支侨聊着天走了进来。清白也抱着一大叠资料,支侨抱着一块木板。
看到支侨放在餐桌上的木板,莲花吓得往后退。比书大一倍的木板上排列着蝉壳,用线固定在木板上。
——他真的把蝉壳排成一排了。
「哪有人把这种东西带来这里,」醉卧突然说道:「把年轻姑娘吓坏了。」
「这个吗?」支侨眨着眼睛问。
「当然啊,女人和小孩都讨厌虫子。」
「这不是虫子,这是脱下的壳。」
「一样,一样。把这种东西放在食物旁,别人会觉得你没教养。把蝉壳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