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报复心,也对前夫充满敌意,但瑛庚无法理解惠施为什么如此痛恨自己。惠施持续犯相同的罪,在瑛庚不再理会她之后,似乎仍然过着相同的生活。她的手法相同,但久而久之,不再有人受骗上当,也就失去了她的消息。瑛庚不知道她目前人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即使清花回到下界,应该也不会和惠施走上相同的路,但瑛庚无法忘记这段往事。
门内没有动静,瑛庚只能叹着气,走进了正堂。李理蹲在通往正堂的阶梯上,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李理——」
「……爸爸,你会把妈妈赶出去吗?」
女儿抱着膝盖,抬头看着瑛庚问道。瑛庚蹲在她旁边,摇了摇头。
「我不会这么做。」
「但是妈妈说,爸爸会把妈妈和我赶出去。」
李理怎么办?瑛庚想道。他无法阻止清花离开,到时候李理该怎么办?清花可能会带着李理去市井,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到了骏良。
下界已经开始荒废,不可以让幼小的女儿去有如同狩獭般豺虎肆虐的世界。
「我不会赶你们走,希望一直陪在你们身旁。李理,你想离开吗?」
李理摇了摇头。
「李理,你可不可以保证,绝对不离开这里?」
——绝对不能落入像狩獭一样的豺虎手中。
李理一脸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瑛庚看着她的脸想道。
如果女儿发生意外……
如翕说,杀人偿命不是理论,而是一种反射。瑛庚很认同这种看法。无情地杀害这么幼小、脆弱生命的行为当然不可以原谅,绝对不可原谅,既然犯下了这种罪,就必须做好自己也赔上性命的心理准备。
如果狩獭杀了李理,瑛庚绝对无法原谅狩獭。如果司法原谅了狩獭,瑛庚会亲自拿剑杀了他,即使自己因此被问罪也在所不惜。
——只能判处死刑。
想到这里,他感到不寒而栗,觉得自己踏出了不该踏出的一步。
这种迟疑到底是怎么回事?瑛庚在思考的同时,抚摸着李理的脸颊。
「你可不可以去安慰妈妈?」
李理点了点头,猛然起身后跑向后院。娇小的背影渐渐远去,变得更加娇小。
瑛庚望着女儿幼小的背影。
7
入夜之后,蒲月冲进书房。
「——听说发生了大事——」
他气喘吁吁地问。瑛庚点了点头。
「对不起,真希望我在家,能够及时制止。」
「你不必道歉……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下人告诉我的——原本只听说司刑家里出了事,但并不知道是什么事。」
瑛庚苦笑着说:
「因为是在门厅发生的,还是有下人到处宣扬?没关系,反正本来就很难管住别人的嘴巴。」
瑛庚说完,看向窗外。凉爽的夜风从黑暗的庭院吹了进来。秋天已经来了。
「万一传入司法和小司寇的耳里怎么办?」
「我恐怕无法再继续审理这起案子。」
瑛庚在回答时,觉得即使这样也无妨。瑛庚觉得自己难以应付这起案子,但也许除了必须交出这个刑案,甚至可能会丧失司刑一职,瑛庚觉得这样也不坏。
瑛庚想到这里,看着蒲月说:
「……可能也会连累你。」
蒲月跪在瑛庚身旁,双手握住瑛庚的手。
「请您不要为这种事担心。」
「但是——」
蒲月刚才为国官不久,可能会因此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希望你不要责怪清花。」
虽然不知道清花在想什么,但瑛庚心里很清楚,她做这一切并不是基于邪恶的想法。事后从周围人口中得知,清花最近偷偷去芝草,除了骏良的父母以外,还去拜访了其他死者家属。可能是听了他们的话心生同情,虽然她的行为太鲁莽,但无法否定她的这份心。
听到瑛庚这么说,蒲月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充分说明,也许应该更清楚地向她说明自己的职责,告诉她现在的想法和犹豫。」
虽然这么说,但瑛庚不认为自己做了充分的说明。因为清花可能难以理解,他也不奢望清花能够理解——那并不是拒绝,而是相反,他希望清花可以单纯地感到义愤,可以坦率地生气。
然而,瑛庚这种自私的想法惹恼了清花,可能也因为相同的原因激怒了惠施。既然两个女人都说相同的话,问题应该在瑛庚身上—瑛庚暗自这么想道,蒲月静静地对他说:
「祖父,我觉得并不是您的错。」
「……是吗?」
「是的,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姐姐的错,都是狩獭的错。」
瑛庚难过地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