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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藤像往常一样说道,广濑也轻轻点了点头,走上讲台开始点名。当他叫到筑城时,听到有人回应,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到了久违的熟悉脸庞。
点完名之后,发现总共有十一名学生缺席。包括高里在内,只有七名学生请了假,另外四名学生没有和学校联络。「广濑。」听到后藤的叫声,广濑走下讲台,后藤站在讲台下看着教室内的学生。
「学校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处分,但是,没有遭到处分,并不代表你们所做的事就不存在,只是这次的事会以意外的方式处理。」
教室内突然出现飘过一阵安心的空气。
「高里声称自己是不慎跌落的——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好好想一想。」
所有人都刻意移开了视线。后藤轻轻叹了一口气,教室内的气氛依然没变,后藤的话并没有消除他们的紧张。
这也难怪。广濑忍不住想。这些学生都很畏缩、很害怕,教室内的紧张来自他们的恐惧。他们害怕的不是遭到校方处分,而是直接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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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藤说,要去教师办公室打电话,所以广濑独自先回准备室。第一堂没有他的课,他心不在焉地检查着实习纪录,不一会儿,后藤回来了。他一走进准备室,立刻好像虚脱般坐了下来,广濑为他泡了咖啡。
「情况怎么样?你刚才是不是打电话给那几个没来上课的学生?」
后藤听到他的问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有三个人因为意外受伤,还有四个人说是头痛肚子痛装病,另外三个人不清楚。」
果然出了状况。广濑心想。
「伤势严重吗?」
「一个人从家里的阳台跌落,只有扭伤而已,问题并不大。另外一个人在车站跌落在月台和电车之间,也只有擦伤而已。还有一个从楼梯跌落,手臂复杂性骨折,目前在住院。」
这些人都是从某处「跌落」,简直就像在重演高里跌落的状况。
「广濑,你有什么看法?」
听到后藤的问话声,广濑看向他。
「你认为是高里作崇吗?」
广濑迟疑了一下,但最后决定据实以告——
「我认为,如果是纯属巧合……」
后藤露出讽刺的笑容。
「所以,你也没有自信说,这是纯属巧合。」
广濑点了点头。
「以我对高里的印象,他是清白的。高里不是这种人,他很压抑——」
后藤打断了他——
「压抑的人可能会失控爆发。」
「我知道,但他不会用这种方式爆发,我认为他不会诅咒别人去死,或是做让别人痛苦之类的事。」
「为什么?」
广濑用低沉却坚定的语气说:
「因为我以前就是这样。」
后藤挑起眉毛看着他。
「你之前说,我应该可以了解高里。我的确了解他,他失去了故国。」
「失去……故国。」
「高里不记得神隐期间所发生的事,但他仍然说,那里似乎是令他感到舒服自在的地方。我也一样,我们有着相同的幻想。」
后藤没有吭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种幻想让我们在世界和自己敌对时,不会憎恨这个世界,至少我无法做到。当初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顺?后来才知道,一定是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无法融入,因为本来就很难融入。」
「是喔。」
「所以,我一心只想着回去。我从小就和母亲合不来,但从来没有希望她去死,我只想回去。」
「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吧。」后藤说:「不光是你们,我年轻时也曾这么想,不知道在心里骂过多少次王八蛋。」
广濑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但我们的情况稍微不一样。我曾经走过死亡边缘,当时,我的确看到了那片原野,那是在我内心中明确的事实。高里有一年的空白,他失踪了一年,从记忆中消失了一年。也许是幻想,但并非毫无根据的幻想,这让我们在和现实对决之前就采取了逃避的态度。」
后藤直视着广濑,但随即移开视线嘀咕说:
「应该只是一体两面的问题。」
「——一体两面?」
广濑偏着头问道,后藤摇了摇头说:
「算了,没事。所以呢?」
「即使这些意外和高里坠落事件有关,也和高里的意志无关。只不过……」
广濑吞吞吐吐的。该怎么说才好呢?有一只白色的手在高里周围出没。昨天晚上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他认为即使老实说出所看到的事,后藤也未必能够理解。
有什么东西在高里身边出没,会不会并不是高里,而是那些东西在不断报复呢?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的手,抓住了筑城的脚?
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