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这种事吗?
「无聊。」
岩木的这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但广濑对「神隐」这两个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广濑对神秘主义或是特异功能之类的没有兴趣,却不至于完全排斥,更何况牵涉到高里这个人,所以不会像岩木那样视为无稽之谈。
3
之后的第五节是必修的社团,广濑和吃完午餐回到准备室的后藤一起来到美术社,发现大部分学生已经到了。
虽说是必修社团,但上课的内容和美术社没有太大的差别。教美术的米田老师随便点完名后,学生就三五成群地走出美术室。虽然每个人手上都带着素描簿,只不过广濑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知道,大部分的人都会去图书馆或是无人的教室自习。老师默许这种情况,学生也都知道老师的态度,这也是艺文社课热门的原因。也有学生真的热爱绘画,所以继续留在美术室,当后藤和米田在一旁闲聊时,他们都各自作画。
高里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在美术室的角落架起了画架,从公共置物柜中拿出画布。原来他是画油画。也许是因为他浑身散发的感觉让人联想到水彩画,所以广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高里用熟练的动作从置物柜中拿出颜料箱,广濑静静地走向高里。
来到可以看到画布的位置后,广濑向他打了声招呼。高里听到声音后转过头,看到是广濑,向他微微点头。他和昨天一样,脸上露出像是笑容的表情。广濑向他挥了挥手,然后看向高里的画布,打量了好一会儿。
他的画的确令人印象深刻。广濑打量着高里,又打量着他的画。
「……我知道这么问也许很失礼。」
广濑吞吞吐吐地说,但他无法不问这个问题。
「你画的是什么?」
画布上只是涂了颜色而已,虽然似乎可以隐约看到某种形状,但想要定睛细看时,就会发现轮廓太模糊,甚至连形状也看不清楚。画布上的颜色很复杂,虽然运用了柔和的色彩,但颜色极不透明,很难称之为美丽的色彩,颜色的配置也缺乏美感,似乎也谈不上有任何构图。
「是某种风景吗?」
广濑困惑地问,高里微微张大了眼睛。
「是啊。」
他轻轻笑了笑,这次的笑容似乎稍微发自内心。
「这是哪里?」
广濑问,高里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却可以画出来吗?」
高里一脸认真地点头。
「对。」
「为什么?」
「因为我在想,也许画着画着,就可以想起来。」
「原来是这样。」广濑在附和的同时,不禁感到惊讶,觉得这个学生果然很奇妙。他暗自耸了耸肩,从高里的身旁走开了,这时,他突然想起筑城的话——他曾经遭遇神隐。一年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广濑回头看着高里,很想问他,那是遭到神隐时看到的风景吗?但最后还是闭了嘴。因为他不想随便发问。一方面是因为不能完全相信筑城说的话,更何况如果相信了,更不能轻易触碰这个问题。
真是个奇妙的家伙。广濑自言自语。
#插图
如果高里曾经遭遇神隐,显然他真的忘记了神隐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也希望自己可以回想起来。自己丧失某一段记忆的感觉的确会让人很不舒服,但广濑还是对高里积极想要回想这段回忆感到不解。
人对异类很敏感,从筑城说话的语气中就可以了解这一点。高里曾经遭遇神隐,所以有点怪怪的,和别人不太一样——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让人无法对他产生好感。
即使极力隐瞒内心的好恶,对方还是会察觉,高里不可能没有察觉这件事。难道高里不希望自己不曾遭遇「神隐」吗?难道不希望从自己的经历中抹去这一段,不会想要忘记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吗——还是说,根本没有所谓的「神隐」事件?
高里在上社团时都默默地用画笔在画布上作画,他数度停下画笔,然后一边思考,一边上色,又多次拿起刮刀刮除颜色。广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画这幅画——进而想起相关的事,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4
第五天,星期五第五节课是每周班会时间,讨论的主题当然是即将在一周后举行的运动会。简单传达各项注意事项后,就由班上干部安排各项准备工作。
学生们一边闲聊着,一边讨论着相关事项,因为老师没站在讲台上,教室内变得乱哄哄的。今天主要讨论每个学生参加的比赛项目和如何分配准备工作,但学生讨论的情况根本就像在闲聊。
广濑站在教室后方观察着教室内的情况,高里没有加入同学的闲聊,他周围的空气好像和旁边出现了断层,完全被孤立在班上的空气之外。没有人主动找他说话,他也不找别人交谈,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议事进行。他四周的同学所表现的态度,也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
学生之间似乎之前就已经有了共识,所以很快就决定了各自参加的项目。班长五反田把各个项目的参加名单写在黑板上确认后,突然叫了起来:
「咦?少一个人。」
广濑发现少了高里的名字,但他没有吭气。高里也没有说什么,最前排的学生向五反田咬耳朵后,他慌忙看着高里问:
「高里,你想要参加哪个项目吗?」
五反田问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高里简单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