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点了点头。
“因为看到主上那么迷惘,我想或许这样可以多少起到一点帮助。我想华胥华朵也许能消除主上的迷失吧。可是……”
“主上没有使用华胥华朵吗?”
“不知道。只是,我把它呈献给主上时,主上十分不高兴的样子,斥责我拿了他给台辅的东西,给他丢了丑……”
“让你为难了吧。”
“不过,主上总算收下了,说不定现在又还给了台辅。”
“那倒是没有……前日,姐姐面会台辅时,台辅没有拿着华胥华朵。”
据姐姐说,代替华胥华朵采麟抱在怀中不断划伤她脸颊的,是一支丑陋干枯的树枝——那个情景实在太过悲惨、令观者心痛不已。
“是吗……那久,也许果然还是因为主上使用了华胥华朵态度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时期也正好吻合。”
青喜眨了眨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华胥华朵对主上保证了他的理想没有错?”
“这不可能,”驯行极少见的干脆地否定道:“也许应该说,正是因为结果不是这样,兄长才不得不采取了那样的态度。”
“啊……?”
“兄长至今从没有错过,不论什么时候,兄长总是对的。我就是对此感到不安。一次也没有错过的人,只有一次,而且是在国政这样的大事上错了的时候,能不能承认呢?”
原来是这样,青喜点了点头。砥尚至今为止,恐怕没有经验过由于自己的过错而导致的失败。因此变得抵触现实、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正义——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青喜叹了一口气,自然地变成了沉重的叹息。如果不能承认挫折,砥尚就没有回头的可能。这样下去,砥尚的命运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对荣祝和朱夏来说是朋友,对青喜来说也是值得敬重的党魁,而且又同是被慎思抚养长大的儿女,这样的砥尚将会和采麟一起走上不归之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主上到底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呢?”
“青喜有没有怀疑过你兄长说的正道?”
被驯行询问,青喜感到有些意外歪起头。
“没有过……太保有吗?”
青喜问完,驯行像是谜茫于怎样回答似的闭口沉默了一阵儿,然后指着身边,说坐下来怎么样。于是青喜在路亭的一角坐了下来。
“我对兄长追求着的东西是否真的是国家应有的姿态怀有疑问。实际上,我一直这样想。”
说完,驯行带着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笑了。
“大概青喜会认为我现在才这么说很卑怯吧。我自己也觉得很卑怯,但我还是这样想。”
“我没有那么认为……”
驯行一直崇拜着处处都很杰出的兄弟。砥尚刚刚揭起高斗的旗帜,他就立刻投奔到兄长身边,即使被人和兄弟比较嘲笑其鲁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为了砥尚一直竭心尽力。这样的驯行不可能对兄长说出异议。
“是吗,”驯行低下了头说道,“……我当时只感觉到有一点点疑惑。兄长言语中提到的国家应有姿态,实在太过完美,就像这座园林。”
说着,驯行手指向从路亭的格窗可以看到的松下园风景。
“这个是幽深奥妙的溪谷的风景。有满覆翠绿的假山,有近乎完美的石峰,有从断崖上涌出的泉水做成的清流。深山幽谷——这种风景就是这么称呼的吧。”
“嗯……大概是这样吧。”
“但是,那个石峰其实连房檐的高度都没有,一切都比实际的尺寸要小,只是人造的景色。正因为小,所以能用人手造出来,也能像这样修整得很美观。俯视溪流的松枝每一根树枝都经过细心调整,没有一根杂草,也没有尘埃弄脏流水,眼前的这片景色里,不美观的存在完全被清除掉了……”
驯行站起来,眺望格窗外面,然后回过头来面朝青喜。
“这样的风景中,像我这样既无特别才能、又毫无风度的人,没有立足之地。”
“太保……您不要这么说。”
“不用安慰我,青喜。我对自己有多大的器量还有自知自明。我承认兄长出类拔萃,他总是非常正确,没有差错,和我完全不一样。兄长总是对我讲述他理想中的才,那虽然是非常了不起的国家,但我感到有些失落。因为感到兄长讲述的才里面,没有像我这样的人的存在空间。”
“但是,”驯行说着,用力握紧了双手。“世上的人,大概像我一样的人比较多吧?”
“您不是……虽然是这样。”
“兄长很了不起,朱夏、荣祝——高斗里的人也都十分了不起,在我眼中都很耀眼。但是,国民的多数是像我这样的人。从大家眼中看来,又渺小又鲁钝毫不起眼……”
“太保,兄长和姐姐决没有……”
驯行用力地摇了摇头。
“现实的人身上有缺点有不足,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兄长那样完美。在我看来,兄长讲述的理想就像要建造这个园林一样的事。但是,建设国家就像要建造真正的深山幽谷一样吧。现实并不是小石头,要移动真正的岩壁建造成美丽的山路,要改流移木调整景色这样的事,人真的能做到吗?”
“这个……大概不可能吧。”
“兄长讲述的才,我听起来就像美丽的梦幻一样,我曾认为正因为这样才叫理想。不可能创造出完美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