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接受这封信。他只是直接问庆国的将军大人。
“我之前听说,公主大人被恭国收留了,她跑到恭国去了。”
“是啊。现在她人在庆国,担任着女史的工作。”
女史,月溪小声地说。所谓的女史,就是在王宫里面,在王的旁边帮助整理一些执务,是职位最低下的文官。
确切地说是这样的,青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们主上亲自把她招为女史,可是她现在还不是庆国的公民。祥琼公主大人的户籍,还在芳国。所以,她想请您允许她脱离芳国的户籍。她是这么说的。”
祥琼,一说到祥琼公主大人,月溪的语气就变得十分温柔,他看着青辛。
“青辛将军大人,您认识祥琼公主大人吗?”
是啊,青辛爽朗地笑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庆国新王登基还没多长时间,到现在为止,国内还是不停地会有内乱发生。在平定内乱的那段时期里,祥琼公主大人帮了很大的忙。”
“祥琼公主大人,帮了将军大人的忙?”
“是啊。主上知道了以后,一定要对她论功行赏,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封为女史。虽然公主大人已经入了庆国的仙籍,然而却是因为她和贵国还有恭国都有着一些微妙的关系,户籍所在还是不太明确,所以,暂时还不能作为正式的官吏来任用。”
月溪长叹了一口气。祥琼本是仲鞑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娇生惯养,倍受呵护。被仲鞑养在深宫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点伤害都不曾让她受到过,她也完全不知道宫外仲鞑对百姓的残酷虐杀。仲鞑的暴政统治被推翻之后,祥琼也被剥夺了仙籍,被发放到了惠州的寒村。可是,周围的人知道了她的来历。所有老百姓对仲鞑的仇恨是何等的深切,以至于他们知道了她是仲鞑的公主之后,都忍不住对她进行报复以发泄心中的怨恨。没有办法之下,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只好把她送到恭国去。后来又听说祥琼公主大人带着对这种处境的怨恨,逃出了恭国。
“我还听到传闻说公主大人逃出恭国的时候,还顺手牵羊地偷走了供王的什么东西。将军大人您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吗?”
“……好像是真的。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没有得到供王的许可前,是不能把她作为正式的官员任用的。”
“景王陛下虽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还是愿意让祥琼公主大人到朝廷里工作吗?”
月溪在听说了祥琼出逃的消息之后,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是怎么都理解不了,祥琼这样的不顾自己的立场,把所有的责任都抛诸脑后的行为。那个帮助庆国评定内乱,而被景王陛下论功行赏招进宫当女史的祥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和月溪所知道的祥琼联系起来的。
将军大人好像看透了月溪的困惑似的笑了一下。
“人都是会变的嘛。这是万幸的事情啊。”
是吗,月溪答道。而在他旁边,小庸还是捧着那封信。他还是对月溪能够收下这封信,存着一丝希望。
“这封信,是要给芳国主上的,我接受怕是不好吧。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可是,小庸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被人打断了。而打断他的,正是青辛将军。
“请冢宰收下吧。我想这样也是正确的。因为我就是要把信给冢宰的啊。”
哦,小庸好像无意识地点了一下头,终于把手放了下来。看到这里,月溪又回头对将军大人说。
“将军大人肯定应该暂时会在这里停留几天的吧。”
“我们会在蒲酥落脚。虽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是同行的其他人还有别的任务。”
“那么,掌客的……”
王宫里面为您准备房间比较好,正要对小庸这么说的月溪,被青辛将军的声音轻轻地打断了。
“不用了。主上说芳国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主上命我们这个时候不能给芳国添任何麻烦。所以,我们还是不在王宫里面住了。您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样啊,月溪小声说。可是,虽然说这不是正式的国事访问,让别国来的使者住王都的旅馆,这好像也太不礼貌了。虽然这么说,在峰王陛下死了之后,一直到现在,宽广的王宫里的绝大部分都被关闭着。在擦拭去了内乱的痕迹,重整朝纲之后,这座和政务没有任何关系的建筑物,还一次都没有使用过呢。如果是被一国之君派遣过来的使者的话,在招待宾客的掌客殿里接待他们,这也是符合礼节的。可是,关闭了那么长时间的宫殿,就算是急忙整理,恐怕也来不及。
“那么……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请当作是我个人的客人,到寒舍去住吧。这样您觉得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将军大人是要来拜访我的。您奉景王陛下之命送了亲笔信过来,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确实应该让我觉得过意不去啊……虽然我们不能为您准备非常隆重的欢迎宴会来招待您。”
“可是……”
请您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月溪再次这么说道。将军大人声音轻轻地笑了。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可是,只是我一个人就好了。随行的其他人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请让他们住在蒲酥吧。”
月溪在鹰隼宫里的时候,为了找个地方落脚,就在燕朝的一个地方租了一处官邸。
十分靠近云海的一处官邸,是小得不能再小了。可是,正是因为同行的下官人数也是很少,所以也不觉得很窄,一直就这么闲置着。
“寒舍简陋,请您不要见笑,真是不好意思。”
在夕阳中,月溪对青辛这么说道。这也不是什么谦逊的话。从大门到花厅,只是置备了必要的家具,至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