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漫过的寒冬,除了为此想尽一切办法,人民再也没有余力做其他的任何事情。”
在戴国,大家都说是多亏了鸿基,百姓们才得以生存下去。骁宗在位的时候,除了实施改革,还做了另外一件事,在王宫里有一种被当作国家的根本的里木,又称为路木。骁宗就向这路木祈褥,从而由天上得到了一种叫荆柏的植物。
“荆柏……?”
“是的。荆柏是荆科植物,即使任其在荒地上自由生长,在从春天到秋天的漫长季节里,无论何时都能开出洁白的花朵。花谢后,能结出鹌鹑蛋大小的果实。把这荆柏的果实干燥处理后,能起到和木炭同样的功效。”
炭对于将经历严冬的戴国来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东西。而且当然,这也不可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民必须通过购买才能获得。然而,如果是荆柏的话,只要把它种在田野的一角就足够了。然后只要收取足够的果实,弄干后储存起来就能渡过寒冷的冬天。每家每户都能自己制作足够一家人使用的炉炭,这对戴国人民来说可谓头等大事。
“一开始,荆柏只生长在黄海。主上向路木祈求能得到能够在戴国存活的荆柏。主上失去踪影的那年春天,王宫中的里木生长出了荆柏。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举国上下无处不见荆柏那雪白的花朵。因此,人民尽管身处这样的惨况下也依然可以渡过隆冬。人民都认为这是受到在鸿基的尊贵之植物的恩惠和慈爱所至,不用说,荆柏又被称为圣上的慈悲了。”
是这么回事啊,阳子溢出沉痛的声音。
“即使阿选是王,他也有尽天命的时候,但是阿选偏偏不是王;假若他只是一方逆贼的话,那其寿命也终有完结的一天,可他又偏偏是神。无论是谁,若没有将其斩草除根的话,阿选是不会倒台的。能将其神的资格夺走的只有王,如若不然,就只有王逝世后残留下来的白雉之足了。主上和台辅都还没有死,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身在何处。因为这个原因,制止这股恶逆势力的一切理法都黯然不动……”
“所以,戴国的人民才会完全没有办法拯救自己。”
就是这样,李斋点头以示同意。与此同时,李斋看到怀着真挚的眼神侧耳倾听的阳子的样子,胸口闷闷的疼痛着。李斋想说,帮帮我吧,找到骁宗,找到泰麒,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讨伐阿选。
刚想开口,阳子那沉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泰王如果还平安的话,务必也把上天的慈悲分给我们一点……庆国资源太贫乏了。”
这么说着,她抬头看着月亮。
“庆国的北部,到了冬天也很冷。那里并不出产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物产,因此有很多贫穷的人家,到了冬天也很缺乏过冬的炭火钱。因为原来并没有像戴国这么寒冷,所以也没有对冬天有什么准备。墙壁又薄,窗户也没有安玻璃,又没有充足的羽毛和毛皮,不仅如此,他们也没有把防寒作为最重要的事情优先考虑。所以北部的民众们,只能穿著棉布的衣服,全家人抱在一起过冬……”
“是……这样啊”
“当然,没有炉炭也不至于危及生命。即使到了隆冬,也可以进入深山里,挖些草根之类的东西,所以庆国的冬天也没有严峻到会威胁人民生死的程度。虽说我们的情况绝对无法和戴国的冬天同日而语,但我还是觉得北部的人民非常可怜。”
“……是啊”
“听说戴国的先王是个不惜倾其国库以求政事上尽善尽美的人。景麒也说戴国在假朝期间同样治理得非常好。庆国则相反。这个问题上,疏于政事的王一个接一个,土地也越发贫瘠。即使先王在位期间也是如此,官吏极度专横,人民尽遭蹂躏,像那个实施暴政的乡长之流可以说是到处横行,而且我认为这种现像到现在也仍然没有根除。先王驾崩之后伪王实施暴政,整个国家还是处于苛政之中。庆国也不过刚刚复兴。现今,休养生息的民众们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好时代。庆国因为长时间的不善治理,动乱又多又贫穷。”
“……嗯”
“我,觉得这样的人民都实在是太可怜啦……”
痛苦的呻吟,压低的声音,景王浑身颤抖着。
“同时,戴国的人民也很可怜。戴国现在的状况比我们庆国还要严酷。气候又恶劣,还有伪王的压迫和异常的灾害,真是苦不堪言啊。一定要把那伪王从他的位置上拽下来,一定要把真正的王和宰辅接回王都,我要帮忙。”
李斋伸出了残留的那只手,摸索着景王的手。
“那又能怎么样呢?庆国又无法出兵。景王殿下如果率领自己的兵将干涉他国的话那可是会导致庆国颠覆的大罪啊。”
“……李斋。”
“请您原谅。在您同情戴国的时候我却在想些罪孽深重的事。可是,那样是不行的啊。景王殿下是庆国的国主,您无法把对庆国人民的怜悯心施舍到戴国民众身上。”
花影,你是正确的。
阳子强力地回握住李斋的手。
“我是绝对不会放着戴国不管的。我会尽我所能。我还打算拜托延王也试着帮帮忙……可是,我知道超越天纲的事是不被允许的。我不能对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次好时代的庆国人民说,你们再准备面对又一次的乱世吧……”
“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
李斋虽然在微笑着,可是要说真心话的话,她真想说,别舍弃我们啊,我们全指望您了。然而,这样的事是不被允许的。站在眼前的人,是对庆国至关重要的王。把这位王从庆国人民身边带走,是绝对不可以的。
2
阳子出不客厅,走到庭院对面的庭廊,在那里有三个人在等着。
“……你们在干什么?”
阳子一出声询问,立刻有个人像弹起来似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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