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斋摇摇头,“这又是你自己乱推测的吧。毕竟主上也是将军出身,自然更加信赖出身于骁宗军的人。因此,和主上越亲近的人,接触军务的机会也就更多。如果考虑出身的话,这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参与平乱的都是他的老部下,没有参与的都是一些新提拔上来的官员,这不是从计略考虑,而是适才适用,我想应该那样想。”
“那样想可以吗?”花影不安的摸摸额头,“听了传闻,我大吃一惊,老实说,我不知道。”
“花影。”
“不是我有反心,只是我本来就不认同主上的想法,他太性急了,我很不安,有疏远感,所以想到李斋那去哭诉。”
李斋点头。
“现在想通了,虽然性急,但急得不过分。我也就没有不安了,主上要做的事,我也有足够理由去相信了。但不安是真的,其他人也有同感吧,对于主上的批评,否定,甚至是误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这样想的话……”
“但是……”
“春官长的张运也是以前一直批判主上的啊,冢宰咏仲以前也非常不安的啊,还有阿选,严赵,还有李斋,你也有传言。”
“我的传言?”
花影发青的嘴唇颤抖着。
“阿选在骄王禁军中是与主上并称为双壁的,现在,一个成了王,一个成了臣下,这样不会有趣吧?”
“不会我是传言也是……”
“是啊,虽然听起来不快,你和主上一起去登山的,当然会对主上的当选感到不快罗。严赵虽是骁宗麾下,但是禁军中声望高,禁军将军的空缺本来该是他的。要说起来,就是主上太年轻,严赵一直跟着骁宗,实际上是想篡位的吧。”
“要那样想的话,随便是谁都会有罪。”
“我也这样想,但不是恶意。”
“虽然台辅在我眼前选了主上,但我不觉得后悔,说我嫉妒的人其实是自己在嫉妒,我是不能原谅他们的。大概他们看不得自己的荣誉被剥夺,所以也推说我是这样的人,说别人和他自己一样卑劣而已。”
李斋闭口了,每个人都是以自己为标准来推测别人的啊。所谓同情心,就是看到别人在痛苦,就想假使是自己的话一定也会很痛苦。这两种思路都是差不多的吧。他们觉得以自己为标准来推测他人,这样的想法本身是不可以被否定的。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因为他们本人将来也可能会遭遇同样的事情而已。
“对不起,确实有那样想的人存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就是这样,但我对主上决无害心,主上也是知道的,阿选严赵也是一样的。主上对于阿选非常尊敬,把严赵当家人看待。虽然不能说是兄长,但都是非常尊敬的长辈。”
“……是啊。”
“主上为了惩罚我们而离宫是不可能的了。第一,主上把台辅留在了宫中,如果是冬狩的继续,是不可能留下台辅的。”
“是啊。”
花影就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起来。
“但有可能是对我们中的谁有怀疑,而想看看他的动向。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但就算那样也不会留下台辅的。还是被谁引诱出去了……”
“嗯……”
花影表情僵硬。
“主上已经到文州了吧,没出事就好了。”
李斋点头。
“也去和严赵他们打声招呼,主上回来以前要仔细打听才好”。
第二天,严赵听了李斋的话笑了起来。
“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啊。”
“有恶意的人总是看到别人的恶意。”阿选苦笑着说。
卧信则是叹气:“怎么就没我啊,我是连嫉妒骁宗的资格都没有的小人物吗?好失落啊。”
李斋轻笑。
昨夜与花影谈话时感到不安,看到他们后就像是杞人忧天似的。
“实际上你就是小人物啊,没办法的……”
“果然啊,真的是这么严重啊……”
李斋认为说笑着的卧信是杰出的军事家,不过对王师的训练却不行。相对于严谨用兵的严赵、霜元来说,卧信是善于使用奇谋的将领,非常人所能理解。英章也是的,但相对于英章的阴沉,卧信的计谋有一种奇妙的明朗感。
“要怀疑的话还不如怀疑英章呢,我常觉得英章想陷害骁宗。”
卧信也同意严赵说的。
“实在是一点也不错,这样说来,他是和正赖还真是臭味相投。”
“英章说正赖没有一点优点,用脚踢他也不解气。”
李斋笑着闭上了嘴。
“正赖也说过相同的话啊,他说英章从来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是啊,他们还真是像。”
“是啊。”阿选笑着应和着。
“需要注意啊,文州的辙围很蹊跷啊。”
严赵笑着点头。阿选不是骁宗麾下,出身上比严赵等人低了一筹。李斋有一次与他一起训练新兵,熟练的用兵就是用来形容他那种将领的。李斋没和骁宗交过手,但听说作为将军的骁宗与阿选很像,所以他们才被称为双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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