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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乡拓峰发生叛乱的传闻,当天就传到了和州州都明郭。
祥琼在街上从伙伴口中听说这件事后,匆匆买好了东西就赶回去。一走进正房,看到二十几个男人聚集在那里。
「——桓魋,你有没有听说?」
被一群人围在中心的桓魁点了点头。
「是不是拓峰的事?听说有一群有胆识的人烧了升纮的官邸。」
桓魋说完,轻轻笑了笑。
「殊恩这两个字太妙了,拓峰的人真是聪明绝顶。」
「没问题吗?」
桓魋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陷入了沉思。
「听说那些人已经逃走了,他们袭击了官邸,在城门开启前就逃离了拓峰,有一半人已经越过州境,逃去了瑛州,但问题是升纮并不在乡城内。」
「所以他们还没有收拾升纮。」
「很奇妙的是,拓峰有人想要对升纮下手,而且还收集了冬器,想必是认真想要谋反,他们可能在没有杀掉升纮的情况下就逃走吗?」
「……有道理。」
祥琼点了点头,收集了三十件冬器的人不可能只是为了做这点小事。
「是上次那些拓峰的人……还是完全是不同的人?」
「不知道。」桓魋说,「但如果是那些人干的,升纮可能会陷入苦战。」
「喔?」
「因为那些人并没有那么笨。」
翌日,祥琼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桓魋突然进来叫她集合。走去厅堂一看,发现柴望和许多佣兵都聚集在那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旁边的人,得知在等全员到齐,她静静等了一会儿,看到有三个看起来像商人的陌生人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厅堂的门。
桓魋站了起来。
「今天清晨,收到了拓峰送来的青鸟——未明时分,拓峰的义仓遭到攻击,有人在义仓放火后逃往瑛州,就是那些『殊恩』。」
一阵低声议论,随即停止了。
「拓峰的那些人很聪明,他们真的打算叛乱。」
「怎么说——?」
祥琼低声问道,桓魋点了点头。
「这代表昨天攻击升纮官邸的人并没有失败,先派二十人袭击官邸,然后故意留下『殊恩』的文字逃往瑛州,之后又袭击义仓,也是三十几个人溜进乡城,留下殊恩的文字后逃之夭夭,还是逃往瑛州。升纮现在一定怒不可遏,因为他并不是能够冷静面对这种挑衅的人。」
「的确如此。」
「升纮一定会命令驻扎军和师士坚守州境,监视市民,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些歹徒的同伙找出来,所以,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分散兵力。」
祥琼无法理解,巡视厅堂内的人,有不少人和她一样偏着头纳闷。
「乡城内有三旅州师一千五百人,师士一千,射士五百,总计三千名兵力,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正面迎战,我也会这么做,借由挑衅升纮,分散兵力,尽可能减少乡城的警备。虽然不知道到底会派多少兵力追捕歹徒,也不知道有多少兵力负责州境的警备,但仍然有相当数量的兵力留在乡城。升纮也召回了配备在附近各县的师士。」
「这么一来,不是反而增加了兵力?」
「召回的兵力全部到齐需要两、三天的时间,只要在兵力回去之前决战就好,而且他们在拓峰以外设下陷阱,升纮被他们的挑衅激怒,派出残存的兵力后,他们一举冲进乡城。」
厅堂内一片寂静。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他们收集了大量冬器的消息,我可能也会上当——他们会在师士回去之前行动,我猜想会在三天之内。为了拖住州师,他们派了相当人数设置陷阱,应该可以拖不少时间,之后再用保留的兵力一举攻下乡城。」
祥琼微微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铃在干什么?不知道她在哪里?发挥了什么作用?她平安无事吗?一切还好吗?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一件事。」
听到桓魋这么说,祥琼偏着头。
「升纮和呀峰狼狈为奸,如果只是普通的地方官吏,呀峰也不会派兵支援,州师也会姗姗来迟,更不可能派遣大军。既然是招致民怨,引发百姓叛乱的官吏,根本不需要保护,但呀峰很清楚这一点,仍然放任他为非作歹,也就是说,升纮是呀峰的爪牙,专门为呀峰做坏事。」
桓魋停顿了一下又说:
「也就是说,升纮知道呀峰干的很多坏事。一旦叛乱拖得太久,由国家出面平息,呀峰会很伤脑筋。万一升纮遭到逮捕、审问,他就会跟着完蛋。呀峰已经准备了大军,将会不择手段平息这场叛乱,既然这样,必须分散三千兵力才能动手的拓峰那些人完全没有胜算。」
厅堂内的气氛开始动摇。
「——我们去支援『殊恩』那些人,」说完,桓魋笑了起来,「而且还要利用他们。」
「什么意思?」有人间道,桓魋露出无邪的笑容。
「为了讨伐殊恩党,大部分州师都会在这一、两天内前往拓峰,明郭就会唱空城计,我们怎么可以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喔喔。」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