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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景王登基时日尚浅,她应该还有很多事搞不清楚……我相信只是这样而已。」
「她是王,怎么可以搞不清楚?我无法原谅。」
祥琼注视着铃的脸。
「……我的父亲以前也是王。」
「——啊?」
「他叫峰王,三年前被百姓讨伐而死。」
铃张大了嘴,祥琼看着她的脸。
「百姓痛恨我的父亲,恨到最后杀了他。现在我终于能够理解,百姓为什么痛恨我的父王,但即使是这样,我仍然为他的崩殂感到难过……我猜想就像你为清秀死去感到难过一样。」
「……喔……嗯。」
「如果我不希望父王死去,就应该在他被百姓如此痛恨之前向他提出谏言,我为自己当初没有这么做感到懊恼……但是,如果景王周围只有一些像我这么愚蠢的人呢?不,我的母后也和父王一样,百姓对她深恶痛绝,有人说,是母后怂恿父王犯罪。」
祥琼垂下眼睛。
「……我不知道真相如何,但如果景王周围只有这种人呢?父王也是被峰麟选中才成为王,照理说,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坏人……但是,如果周围的人没有在该提出谏言的时候劝谏,王就很容易失道……」
铃注视着祥琼痛苦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
——她是傀儡。
「……原来是这样……」
「嗯?」祥琼偏着头问,铃探出身体说:
「也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相同的话,她说只是她听到的传闻。她说官吏不相信景王,不让景王做任何事,所以只能默默听命于官吏……」
「被我猜到了——」
「——你觉得真是这样?」
「听说目前朝廷的官吏几乎都是予王时代留下的,所以不难猜出是怎样的官吏,当初不就是他们让予王失道吗?」
「但是,景王革了麦州侯的职。麦州侯深受百姓的爱戴。」
「这种事,」祥琼说:「根本是奸臣常做的事。对呀峰和升纮这种豺虎来说,受百姓爱戴的人不是很碍眼吗?呀峰和升纮绝对会闭着眼睛捏造罪行。」
「但是……」
「听说瑛州有一个闾胥叫远甫,其人知书达理,德高望重,远甫所在的里家被人攻击,杀了一个女孩子,把远甫掳走了。听说曾经有人在里家周围打转,那些人来自拓峰,而且在远甫遭到攻击那天,拓峰的城门在关门后又打开了。」
「这……怎么可能?」
很少人有权力能够在城门关闭后再让其打开,几乎屈指可数。
「该不会是升纮?」
「他完全有可能做这种事,所以,景王周围的人也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陷害麦侯。」
祥琼看着铃的眼睛,看到她的眼中流出的泪水,忍不住注视着。
「……景王……是好人……吗?」
「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不喜欢听到别人这么说吗?」
「不是,」铃摇着头,「如果是这样,我很高兴……」
「铃?」
「我一直想见景王,我相信她是好人。从才国来这里的船上,我遇见了清秀,清秀生了病,我很担心他,所以叫他和我一起去尧天……」
铃叫「清秀」这个名字时的声音痛苦得令人难过。
「但是,升纮杀了他……袒护和放过那种豺虎的人,即使我们去了尧天,她也不会愿意帮清秀治病。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带清秀去拓峰?只是为了让他去送死吗?」
「铃……」
祥琼握着铃的手。
「清秀好可怜。」
「嗯……」
「……如果你们去了尧天,景王一定会帮助你们……」
「……嗯……」
铃泣不成声,祥琼抚摸着她的背。铃发出像小孩子般的哭声让她心痛。
——如此巨大。
她很想告诉尧天的景王。祥琼并不知道景王会不会治好清秀。但是,她想要告诉景王。
——你是百姓所有的希望,你带给百姓如此巨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