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缩起脖子,瞥了祥琼一眼,祥琼也刚好用同样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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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城门快关闭时,另一批货才终于送到。铃和祥琼都来不及离开丰鹤,不得不在劳先生家打扰一晚。两个人睡在同一个房间,在并不宽敞的房间内分别有一张没有顶篷的卧床和一张床榻。
「……呃,你要睡哪一张?卧床还是床榻?」
「我都可以。」
「那你睡卧床,我睡床榻就好。」
「……这样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回程有三骓——明郭不是在东方很远的地方吗?你要骑马回去?」
「骑马的话,大概一天的时间。」
「那还是你睡卧床,我不需半天就到了。」
祥琼想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那就太感谢了——不瞒你说,我很高兴,因为这一阵子一直都睡床榻。」
「是吗?那就太好了。」
铃和祥琼都小声地笑了起来。
「……铃,你在拓峰都做些什么?」
祥琼问完,慌忙缩着脖子说:
「是不是不该问这些事?」
「……我们不要理会他?」
卧室内再度响起两个少女的笑声。
「——呃,我是在旅店打杂。祥琼,你呢?」
「我也算是在打杂。」
「但是,到底是怎么……」
铃原本想问祥琼,到底是怎么张罗到那批货,但最后还是把话吞了下去。这样似乎问太多了——祥琼微微偏着头回答说:
「太不可思议了,你知道那些货是什么?」
「……是啊。」
「冬器要用来干什么?而且要三十件,要张罗到那么多数量并不容易。」
「张罗到这些的人竟然说这种话?」
「我只是当跑腿而已。」
「我也一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相互看着对方,祥琼先笑了起来。
「……我不太清楚,也很纳闷为什么可以张罗到那么多冬器,但那人看起来像是有钱人。」
「是吗……我们只是……需要用。」
祥琼偏头看着铃。来自拓峰的女孩买了三十件冬器,三十件冬器的价格可以买三百件普通的武器。
——拓峰。
「……该不会和升纮有关?」
铃慌忙摇着手说:
「不是……不是这样。」
「派我当跑腿的人在明郭征集佣兵。」
铃张大了眼睛。
「……呀峰。」
「我们该不会在想相同的事?」
「——好像是。」
卧室内一阵沉默。
铃坐在床榻上,吐了一口气。
「和我一起旅行多日的男孩被升纮杀了。」
「啊哟……」
「为什么竟然允许像升纮这种官吏存在?止水真的就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我曾经听说过。」
「我猜想传闻不及真相的一半。清秀——和我一起到拓峰的男孩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只因为挡了升纮的马车,就被杀了……我实在太生气了,想到为什么会允许像升纮这种人,就感到很生气,但是升纮——」
「有呀峰为他撑腰。」
听到祥琼这么说,铃眨着眼睛。
「你果然知道?」
「这件事好像无人不知,呀峰和升纮似乎狼狈为奸。」
「……也许吧,真希望有人处罚升纮那种人,但是,呀峰有景王撑腰,没有人敢惩罚升纮,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不是吗?」
「并不是你想的这样。」
「啊?」
「我猜想景王并没有保护升纮,那是先王子王时代的事吧?」
「不光是先王,现在的景王也——」
「派我来这里的人说,景王并不知情。」
「但是……」
祥琼看着铃的眼睛说:
「我在柳国遇见景王的朋友。」
「——什么?」
「那个人的朋友,应该不可能是坏人,我不认为景王会为升纮撑腰,也不可能和呀峰勾结,不可能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