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看到士兵正爬上步墙。男人轻轻松松地把他们踢了下去,士兵叫骂着,对着他举起了手上的长枪。
「快逃!」
男人抓住了长枪的枪头,和士兵来回拉了几下,士兵终于无可奈何地松开了长枪,他立刻把长枪柄刺向士兵的喉咙。
「跳下去。」
男人在空中转动长枪后拿在手上小声说道。祥琼对着一派飘然的他点了点头。步墙的角落离地大约两丈左右,下面是城墙和城墙之间的小胡同,地上散落了很多垃圾。背后传来士兵的怒骂声和惨叫,祥琼踉呛地跳了下去。脚底感受到强烈的冲击,她当场跌倒在地。
她耸着肩膀喘着气站了起来,抬头往上一看,男人抓住士兵的胸口,把士兵丢到城墙外,然后把长枪也丢到城墙外,翻身跳了下来。
「……你没事吧?」
祥琼点了点头,他好像在苦笑般淡淡地笑了笑,抬头看着城墙。
「不知道另一个女孩有没有顺利逃脱,她是你朋友吗?」
祥琼摇了摇头,急促的呼吸灼烧着喉咙,她无法发出声音。
小胡同内没有人,也没有听到有人跑过来的脚步声。
「你可以走吗?」
当男人这么问时,祥琼再度摇着头。虽然从事情发生到现在的时间很短,但她好像已经跑了一整天,现在完全无法动弹了。
「是吗?」男人从容地笑了笑,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我背你。」
祥琼不知所措,他回头看着祥琼催促说:「快上来啊。」祥琼顺从地趴在他背上,男人稳稳地站了起来。
「你可以小寐一会,我带你去可以休息的地方。」
3
「——主上!」
暮色中,一个影子在冬天枯寂的树林中走来,阳子向他挥了挥手。
「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突然说要离开。」
景麒拨开草丛,沿着斜坡爬上来时皱着眉头问。
「有一股恶心的味道——虽然不是来自主上的身上。」
「对不起,我刚才请班渠搬了伤者。」
景麒吐了一口气。班渠刚才急急忙忙冲去旅店,叫他立刻离开。他跟着班渠来到这里,血腥味让他很受不了。
「北郭的街头出现了妖魔吗?」
他轻轻瞪了主人一眼,阳子苦笑着说:
「只是帮助了受伤的人,你不要对我皱眉头。」
「那要等臣了解状况之后再说。」
阳子坐在地上,越发苦笑起来。
他们在北郭的旅店住了三天——和在明郭时一样,景麒说,这里也弥漫着尸臭味,但因为附近没有里,所以他们只能继续留在北郭。阳子在这个奇妙的城市徘徊,奴役百姓所建的城墙是为了满足和州州侯呀峰的私欲,照理说,一开始就应该大范围建造城墙,但他故意先建造一个小规模的城墙,之后每一季逐渐扩大。表面上是因为人口增加,为了防止草寇,其实是借由建造不必要的城墙广征通行税。
街上之所以那么多人,是因为呀峰把百姓从明郭赶了出来。居住在明郭,必须支付庞大的税金,那里变成只有高官才能居住的地方。无论百姓或店家都被赶出明郭,导致北郭和东郭异常庞大。聚集的旅人和货物,再加上不断涌入的难民,导致街头变得很拥挤后,呀峰再度修建城墙,明郭近郊的农民根本无暇种地。
「有四个逃避徭役的人在大路上被处刑,所以我让班渠去营救。」
「……原来是这样。」
景麒小声嘀咕,阳子小声笑了起来。
「有一个女孩用石头丢刑吏,我带着她逃走,但士兵追了上来。因为我的头发太引人注目,回去北郭可能会有麻烦,所以就让你来这里会合。真不好意思。」
景麒叹了一口气。
「请您要自重。」
「对不起……」
阳子说完,把手架在腿上,从斜坡可以看到远处明郭的街道。
「……我不知道庆国还有用钉子把人钉死的刑罚。」
「——怎么可能?」
「据说在和州,死刑就意味着磔刑。」
景麒哑口无言地看着阳子。
「——在这个国家,有很多我和你不知道的事在进行。」
即使在黄领,仍然要缴交三成的税,有残虐的刑罚,还有像呀峰、升纮这种酷吏。登基至今已经两个月,所有地仙都已经进宫谒见,除了呀峰,升纮应该也在其列。
「虽然每个人都伏地磕首,但可能只是为了掩饰嘲笑……觉得我真是一个愚蠢的王。」
「主上——」
「……我真希望自己手上有官吏。」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希望有自己的人马。推翻伪王时,因为有雁国这个强大的战友,所以她并没有这种想法。因为有延王的协助和雁国王师六军,以及临危不乱的幕僚和将军,阳子根本不需要有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