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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啦。」
「当然有关系——哥哥,这里交给我吧,你去找一些稻草或饲料叶回来。」
「好哩。」虎啸爽快地答应,对铃笑了笑,走出厨房。夕晖目送他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哥哥真的很不拘小节。」
「没关系。真对不起,应该不容易找到饲料叶子吧。」
「别担心。」夕晖笑着说:「我带你去客房,房间很破旧,请你多包涵。」
这家旅店虽然地点偏僻,但并不是没有客人。虽然只有四间客房,但铃住在这里的三天期间,不断有客人入住,也有客人离开,而且有更多男人聚集在一楼的饭堂。衣着有点破旧的男人——偶尔也有女人——从早到晚都在饭堂内小声讨论,通往后院小路对面那户人家也有客人出入。
——好奇怪的旅店。
铃在整理行李时暗自想道,她考虑之后,把只剩下一点钱的钱囊放在行李上,只把一个细长形的袋子背在肩上,在夜色笼罩的后院,把鞍子放在三骓身上。
「——这么晚了,你要出门吗?」
虎啸从屋内走出来问道,铃点了点头。
「对,出去散散步。」
「城门已经关了,你要去哪里?」
铃无法回答。虎啸偏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铃,然后说了声:「路上小心。」他轻轻举起手,厨房的灯光照在他手上的戒指上,发出淡淡的光。铃点了点头,握住缰绳,沿着小径走到屋外。
——啊,那是锁链。
铃骑上三雊时想道。虎啸手上的细戒指是圆形锁链的锁环。用细铁线卷成像戒指般大小的圆形,然后将锁环相连,形成一条锁链。铃之前曾经看过中低阶层的人把这种锁链挂在皮带下方做为装饰。虎啸把锁环拆下来戴在手指上,她记得在厨房的角落也挂着一截这样的锁链,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咒器。
——夕晖手上也戴了相同的锁环。
不光是夕晖,有时候在客房走廊上遇到的男人,以及聚集在饭堂的男人——也许出入旅店的人全部都戴着这样的锁环。
铃有一种好像发现了奇妙事物的感觉,她带着狐疑的心情来到大路上。因为已经是深夜,街道上连醉汉的身影也寥寥无几。
乡城位在城镇的中心,乡府等府第都在城墙内,城墙内侧是绕行一周的内环途,朝向东方有一栋大房子。
——升纮。止水乡的乡长,拓峰的豺虎。
乡长的官邸位在乡城的内城,但升纮除了官邸以外,在拓峰还有两栋豪宅,在拓峰以外的空地一角,还有另一栋巨大的宅第。
铃这一阵子在街上打听,得知升纮最近住在内环途旁的那栋房子。位在空地的那栋宅第专门用来招待宾客玩乐,内环途旁的房子是为了方便出入乡城,如果既不招待宾客,也不去乡城处理公务时,就去另一栋豪宅居住。升纮目前住在内环途旁的那栋房子,就代表那个豺虎正在乡城内为非作歹。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唯一确定的是,他做的任何事都会让止水的百姓苦不堪言。
铃冷冷地瞥向那栋房子,骑着三雕前往街角,在没有人烟的道观和寺院一带从三骓身上跳了下来,在大门深锁的道观前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
——清秀,再等一下。
铃把手伸进怀里,轻轻摸着夹在襦裙腰带内的短剑。
可以砍杀妖魔的短剑,也可以割开仙的身体。她之前已经确认过,三雕可以越过城墙,既然可以越过城墙,当然也可以轻松跳过住宅的围墙。一家的主人应该住在房子深处,面向内环途的房子后方,有一栋豪华的楼阁。
——让他知道我们的怨恨。
铃用力抱着膝盖。
2
深夜,铃牵着三骓走向内环途。在升纮家旁边的小径转弯,来到后门,仰头看着围墙后方的楼阁。
越过围墙,冲向楼阁,杀了升纮之后,再逃回街上,然后直奔尧天去谒见景王。
——无论升纮还是景王,我都无法原谅。
她这么告诉自己,抓住缰绳正准备跳上三骓,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不行。」
铃跳了起来,然后不由得后退,撞到了三骓。三骓不满地低声鸣叫着。铃回头一看,发现了高大的身影,和像岩石般的肩线。
「——虎啸。」
这时,另一个人从铃的身后出现,从铃的手中抢过缰绳。之前曾经不时在旅店看到他。
「——为什么?」
除了虎啸和那个男人以外,并不宽敞的马路上,躲着好几个男人。
虎啸轻轻拍了拍铃的手。
「里面并非只有升纮而已,当然还有不少他的护卫,你有办法全杀了他们吗?」
虎啸低声说完,拉着铃的手说:
「回去吧。」
「……不要!你放开我。」
虎啸注视着铃。
「如果升纮知道你曾经住在我家,我们也会死在升纮的手下。」
铃惊讶地看着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