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的地理位置比芳国更南方,不知道是怎样的国家。
「只有庆国的人才能参加那个旅团吗?」
「并不只限庆国的人。因为如果没有旌券,根本没办法调查,而且有人家被烧了,逃出来时来不及拿旌券——不过,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去庆国,俺可以送你到高岫。」
「——乐俊。」
「多摩——我是说那头驺虞会在下一个城镇等我,有它的话,两天就可以去高岫山,然后回去关弓。」
祥琼看着东南的方向。
「我去庆国也没关系吗?」
「你去吧,去看看庆国。」
「……那就这么办。」
「等你看够了,可不可以来关弓,告诉俺那里的情况?」
祥琼点了点头。
2
——升纮。
升纮杀了清秀。
铃蜷缩在旅店内,满脑子只想着这两句话。
「……我无法原谅他。」
在她一次又一次嘀咕时,听到了敲门声。是旅店的小厮。
「客倌,城门已经开了,您还要继续住宿吗?」
铃从怀里拿出钱囊。
「我打算多住几天——这是订金。」
她付了五天的住宿费——离尧天只有五天的行程。
「喔,好。」
小厮检查了钱囊里的钱,慌忙离开了。铃目送他离开后,双眼看着半空。
「……我绝不原谅升纮……」
那天之后,铃整天都在街头徘徊,假装四处游山玩水,但不时向人打听升纮的情况。
这里的人口风特别紧,绝对有什么原因让他们有口难言。
起初她想去向升纮兴师问罪。
但在街上走了五天,她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事。升纮是拥有庞大势力的乡长,是雄霸止水乡的土霸王。他征收的税金远远超过国家规定,然后把差额中饱私囊。他催税时不择手段,玩弄法律,随心所欲地处罚人民。
街上的人都说,虽然他无法无天,却从来没有人追究他的责任,以后恐怕也不会有。升纮用向百姓压榨来的税金收买高官,确保自身的安全。
铃也想过直奔尧天,向景王控诉升纮。虽然谒见景王并非易事,但有采王背书的旌券,或许能够见到一面。
但是,当她在街头继续徘徊了五天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升纮的无法无天比她在街头走了五天所知的情况更严重,乡内怨声载道,但因为升纮的残酷镇压,所有人都敢怒却不敢言。
有人告诉她,升纮实施了「七成一命」的苛政。
土地收成的七成要纳税,只要稍有短少,就必须用一条性命支付。可以自己出面送死,或是拿家人的脑袋去交差。
升纮经常去庐狩猎,心血来潮时,就去近郊的庐,掳掠女人和小孩。几天之后,那些被掳走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获释。
——不时有商人从巧国的边境来到止水乡,也有戴国的船只抵达这里。马车上、船舱内载的都是人。他杀人无数,然后用花言巧语从荒废的国家把游民和难民骗来止水。他派人把大量粮食运往荒废的国家,发给那些失去家园、土地的民众,好久没有吃到粮食的难民以为止水是多么丰饶的地方,以为派马车和船只前去接他们的乡长多么有情有义。马车和船只卸下粮食后,就载了人回来。为了土地和户籍来到此地的人,事后才发现自己上了贼船。
为什么?
铃怒不可遏。
——为什么景王允许升纮这种豺虎继续当官?
街头纷纷耳语,升纮之所以能够鱼肉乡民,却又不会遭到处罚,是因为他的后台很硬……也许他的后台在尧天,而且是在尧天的金波宫,这个国家最高的地方。
有人说,予王就是他的后台。
先王对治世毫无兴趣,完全不关心哪个官吏在哪里做什么,只要极尽拍马奉承之能事,进贡美玉绢帛,就可以免于被治罪。
——因为是女王。拓峰的人都这么说。
庆国和女王不合,从来没有女王能为庆国带来太平盛世。
铃忍不住笑自己。
原本以为来自蓬莱的景王是温柔、充满慈悲的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理解自己的人。
——太可笑了。
景王曾经是铃的希望,也是她所有的向往,更是她的精神支柱。不知道有多少次,她希望可以见到景王一面——如今才发现,自己多么愚蠢。
「我无法原谅,无论是升纮……还是景王。」
铃离开拓峰前往尧天,一如预期,在第五天抵达尧天,在那里使用了烙款,在界身提领了所有的钱。采王得知后恐怕会皱眉头,但她现在无暇理会这些事。
提领完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官方许可的架戟。
普通的武器无法对抗妖魔,如果用普通的刀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