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局,即使懊恼也没用,但是,你的人生才刚开始,说起来,差不多才三岁左右吧,不必着急。」
「你……这么觉得吗?」
「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无法挽回,你身为公主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无法重来,这种时候就要干脆放弃,只要记住之前到底哪里做错了就好。」
「是吗?」
「王和公主很不方便,因为一旦失去了王位,就无法重新开始。在这件事上,普通老百姓就很轻松,只要不死,就有机会重来。」
「是啊。」祥琼低头看着半兽,灰褐色柔软的毛看起来很温暖,银色的细胡须闪着光的样子很漂亮。
「……我现在才发现,你看起来很暖和。」
乐傻笑着说。
「冬天的确很温暖,但到了夏天,就很容易中暑。」
祥琼也轻声笑了起来。
3
「远甫——请问一下,我可以出门吗?」
早餐后,阳子问准备去小学的远甫。
「没问题啊,你要去哪里?会很晚回来吗?」
「在城门关闭之前会回来——我想去拓峰。」
远甫微微皱了一下两道白色浓眉,立刻偏着头问:
「为什么突然想去那里?」
「我想去看看……不行吗?」
远甫犹豫地闭了嘴,但立刻点了点头,移开了视线。
「你去吧……去看看也好。」
远甫说完这句奇妙的话,转身走出院子。
阳子皱着眉头,目送他的背影。
——事情不单纯。
合水是瑛州与和州的州境,走过架在峡谷上的桥,就是上水乡。搭马车到乡都拓峰要半天的时间,阳子在顶篷内拉了拉棉袄。
在雁国,只要河面不是很宽,都会架桥。也有渡船做为交通工具,马车也可以搭船渡河。在庆国,必须在上桥前下马车,而且桥的数量也很少。像这里含水的上游处,因为有峡谷,无法行驶渡船,所以会架桥,但因为是吊桥,马车无法通行,旅人必须下马车,到对岸之后,再搭另外的马车。能够走桥已算幸运,如果和对岸之间的距离太远,就无法架桥,旅人必须绕远路而行。
——庆国太贫穷了。
阳子看着在对岸等待旅人的几辆马车想道。
——虽然不应该和雁国相比较。
花了半天终于来到拓峰,发现到处可见比北韦更荒废的痕迹。北韦已经拆除了受灾害波及的房子,建造了新的建筑物,但拓峰仍然有很多被烧毁和半损的房子弃置在那里,城外的空地有很多简陋的小房子,一群穷人不发一语地围在火堆旁,在北韦看不到这样的难民。
瑛州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瑛州侯是台辅景麒,尤其像北韦这种黄领,百姓可以靠救济过日子。相反地,和州的州侯是恶名昭彰的呀峰,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下了马车,付了车资后,阳子走进城门,跟随着班渠轻微的声音走向西南方。
每经过一条街道,看到的房子就越来越小,越来越破旧,不一会儿,看到了摇摇欲坠的破屋,马路旁有饥饿的孩子和眼神黯淡的大人坐在只有些微日光的地上。阳子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拿在一只手上的棉袍,紧紧抓住用棉袍包住的剑柄。
「——就在前面。」
脚下传来隐约的声音,阳子看向道路前方。和周围的房子相比,那是一家干净的旅店,虽然让人怀疑这种地方哪来的生意,但那栋房子至少外观看起来像旅店。
阳子走向旅店,走进了敞开的大门。聚在门内几个看起来很可疑的男人都同时看着她。
「——小兄弟,有什么事?」
后方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他就是阳子之前在北韦见过的大个子男人。
「我想问路——这里可以吃饭吗?」
其他男人移开了视线,只有那个大个子走了过来,拉了桌旁的一张椅子说。
「坐下吧——你迷路了吗?」
「好像是。」
阳子顺从地坐了下来。有东西爬过她的背脊。那是景麒留在她身上的使令冗佑的动静——冗佑感到紧张,正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危险。阳子知道,围在里面桌子旁的男人虽然没有看她,但全神贯注地注意自己的动静。
「我说,」男人撑在桌上,探出身体,阳子对他粗大的手指上戴着细戒指感到奇妙,「你是女人?」
「所以呢?」
阳子抬起头,男人轻声笑了起来。
「你倒是挺有胆识。」
「谢谢——你是这里的人?」
「对。」男人点了点头,看着阳子露出笑容。
「——我们之前有没有在北韦见过?」
「不,」男人小声说:「我不记得。」
从他的表情难以判断男人真的不记得阳子,还是假装的。
「你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