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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乐俊的半兽在旅途中告诉祥琼,他是在巧国出生。
「但是,在巧国,半兽无法进入少学,所以俺去雁国留学。」
芳国也不允许半兽进入少学和大学求学。祥琼告诉他,他点了点头。
「有很多国家都不允许游民和难民入学,而且必须有该国的户籍,现在只有巧国不给半兽户籍,但以前每个国家都一样,戴国也是新王登基后,才终于给半兽户籍,可惜还没有彻底执行,就被伪王篡位了。」
「……是喔。」
「只有在芳国和巧国,半兽无法当官吏,也无法升学,舜国和庆国也差不多。」
乐俊的旅行毫无计划。以驺虞的速度,不要一天就可以到芝草,但他故意在各个地方四处走走看看,也经常去和芝草相反方向的城市。虽然有驺虞在,旅途很轻松,但祥琼还是不由得感到纳闷,不知道他旅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游民和难民无法成为官吏,无法升学的国家更多,对山客和海客就更严格了。通常都视为游民,但在巧国的待遇比游民更不如,也有国家特别善待山客和海客,像是奏国、雁国和涟国,因为他们经常带来新奇的知识,像是纸张、陶瓷器、印刷技术和医术。」
「真的有山客和海客吗?」
至少祥琼从来没见过。
「芳国不是最初建造寺庙的国家吗?」
「是吗?」
「在必王的时代,有山客出现,在半山腰挖土兴建了寺院,开始传播佛教,所以,芳国从很久以前就会将尸体火葬,现在也只有芳国、雁国、奏国和涟国而已——俺记得芳国的里祸不是庙堂风,而是寺堂风,建筑物的排列方式不一样。」
「必王是谁?」
「是芳国第十二代还是十三代的王。」
祥琼惊讶地看着半兽。乐俊比芳国的国民,而且身为公主的祥琼更了解芳国,令她懊恼不已,也很心浮气躁。
「——明天开始,要稍微委屈你了。」
离开芝草后,他们骑着驺虞旅行了两天,在即将进入城门时,乐俊说道。因为距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所以通往城门的路上冷冷清清。乐俊把一个小筒子挂在驺虞的脖子上,祥琼今天早上看到乐俊把信装进那个筒子。
「什么意思?」
「明天开始,我们要走路去雁国。」
祥琼还来不及抗议,乐俊就对驺虞说:
「多摩,你先回去,这封信就交给你了。」
驺虞的喉咙发出咕噜的叫声后飞上天空,像风筝般飘起后,甩着长长的尾巴,宛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了。
「这里离雁国还很远,你送走驺虞,接下来该怎么办?」
「差不多走五天就到了——请见谅,俺不会再东绕西绕了。」
「问题不在这里!今晚要住在哪里!」
半兽无论去任何地方都不受欢迎,乐俊每次走进高级旅店时,旅店的人都会对他皱起眉头,但只要看到他带着驺虞,态度立刻不一样。如今少了驺虞,旅店可能不让他们入住。
「只要不住高级旅店应该没问题,既然多摩不在,就不需要在意厩舍的问题,即使是最低等级的旅店也没有问题。」
之前他们都住高级的旅店,原来是因为驺虞需要像样的厩舍。祥琼恍然大悟,慌忙追上走向城门的乐俊。
「——你真的打算住最低等级的旅店吗?开玩笑吧?」
乐俊眨了眨眼睛。
「什么?」
「什么什么——」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能睡觉就好了啊,当然,俺不会让你去住那种一堆人杂居在一起的旅店。」
「但是,那种地方没有床榻,房间也很脏。」
听到祥琼这么说,乐俊走进城门时叹着气。
「你真的是公主……别担心,即使是坚硬的床铺,也不至于窄得会跌落,木板隔间也不见得会睡不着。」
「我当然知道。」祥琼生气地说:「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讨厌啊,我再也不想睡在那种地方了。」
祥琼觉得自己很悲惨,因为会让她想起以前悲惨的生活——逃离恭国,一直住在高级旅店后,她更加无法忍受这种生活。
乐俊抓着耳朵下方饱满的毛,小城镇的大路也像郊道般冷清。
「普通人都睡在床铺上,也有人睡地板上……甚至有人直接睡在泥土地上。」
「我当然也知道。」
「你只是知道而已。」
祥琼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俺觉得你只是知道有这种情况,但并不了解实际的状况。」
「开什么玩笑,我也睡了很久的床铺,在风不停地钻进来的寒冷房间内,盖着单薄的被子,你可能不知道,但我再也不想过那种日子了。」
「——为什么?」
祥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