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景麒一脸不悦,没有回答。
「冢宰和其他人这次必定提出处罚浩瀚,我也无法对此表示反对——你觉得怎么样?」
「请您也倾听一下浩瀚的意见。」
「我当然会这么做,而且已经命令秋官长把浩瀚带来这里,浩瀚应该会否认吧,但已经有人证实,浩瀚经常派使者前往太宰家中,而且还运送武器——遇到目前的情况,我该怎么办?」
「在审判臣子时,请宽大为怀——」
「然后又重蹈覆辙吗?」
景麒无言以对。
阳子将目光从景麒身上移开,看向窗外。
「你和诸官都说是我的错,因为我是女王,所以我错了,因为我是胎果,所以我错了,然后对我叹气——」
「主上,绝无此事。」
阳子摇了摇头。
「冢宰一定会说,我早就料到了,他一定会要求严惩浩瀚和三公,一旦我接受他的意见,你就会不满;如果我拒绝,冢宰又会不满——我到底该怎么办?」
「主上……」
阳子叹着气。
「我会处罚浩瀚和三公,将三公革职,将浩瀚等人驱逐出境。我不可能不处罚他们,你会叫我不要杀他们——所以,我决定这么做,你没意见吧?」
景麒张了张嘴,但随即闭上了。
「……遵旨。」
他简短地回答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比他说的话代表了更多意思——景麒并不满意。
阳子看着拂晓的云海,轻轻笑了一声。
「我看初敕就颁布禁止叹息吧。」
「主上——」
「你也叹息叹到腻了,我也听腻了。」
阳子说完,挥了挥手。
「——退下吧,回去休息,今天的朝议绝对不太平。」
果然不出所料,冢宰坚持要将浩瀚和三公赐死。
「从浩瀚的例子可以清楚看到,一旦手下留情,必定会恩将仇报,以不忠来回应主上的恩义。」
靖共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不满。有人认为太宰的谋反必定是误会,也有人认为事出必有因,必须追查原因加以改善,才能避免重蹈覆辙,更有人认为处罚臣子必须手下留情。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为了反对靖共而反对。朝廷已经分为靖共派和反靖共派两大派系,如果靖共提出赦免,他们必定坚持要加以处罚。
阳子之前就知道,治国并非易事,但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困难。有的臣子每次遇到问题,就借由叹气暗中指责阳子,有的臣子叹息还不够,还囤积武器。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阳子,只能倾听臣子禀报,仔细分析他们的意见,但禀报的情况却是这副德行。
她不想听臣子对自己叹气,但无论听取哪一方的意见,另一方就会叹气,根本不可能同时满足争权夺利的双方。
阳子暗中叹了一口气,抬起了视线。
——自己是否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对臣子察言观色?因为害怕听到官吏和景麒的叹气,开始对他们察言观色,为了让他们满意而讨好他们?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倦,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冲动,很想抛开一切。
「冢宰为什么没有察觉太宰的企图?」
「太宰是否因为对冢宰不满,才会有此短虑之举?」
「企图用武器弑君是滔天大罪,还需要多揣测吗?」
「必须追究官吏没有对浩瀚严加看管的责任。」
「浩瀚在哪里?让他逃走的秋官也责任重大吧?」
浩瀚在从麦州押解至尧天的途中逃走了,秋官正在追捕,但至今仍然没有消息。
阳子忍不住苦笑起来。
——真是够了。
「我决定了,」阳子开了口,「传令革除三公职务,和浩瀚一起驱逐出境。」
「太轻了。」靖共等人不满地说,但另一派人马又不满地说太重了。
「如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怎么办?」
冢宰靖共看着阳子提出质疑。
「领导六官是冢宰的职责,六官中有人大逆不道,免除靖共冢宰的职务为此负责,转而代替太宰管理天官。」
诸官目瞪口呆,阳子轻轻笑了笑。
「三公的职位空缺,叙用春官长、秋官长和地宫长为三公。」
「……主上。」
景麒叫了一声,阳子用眼神制止他。
「其他人选交由各长决定,但冢宰暂时由景麒兼任。」
「——前所未有之事!宰辅怎可掌握实权?」
所有人都发出不满的声音,阳子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