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道与六太所暂居的牢房中一模一样的铁栏杆。虽然自窗口射入微微的光源,但整个房间仍显得十分阴暗。六太借由门扉自外头所射入的光源向内看,起初并没有见到人的影子。但在六太稍微走近后,这才看清在铁栏杆后,正有一名身材矮小的老人紧抓着铁条。
那是个看来十分衰弱的老人,他屈着身子坐于铁栏杆旁,满是污垢的手则是紧握着铁条。他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在见到六太后更是用力地把铁栏杆摇得格格作响。
每当老人一动时,交错的锁链就会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地上皆被污物染得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而老人脚上的锁链则是钉死于房间一角。
六太呆然的看着眼前这名受到凄惨凌虐的老者。
〔你...是谁...?〕
但六太的质问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老人想回答六太问话般的张大嘴巴,但自喉咙里所传出的仅只有如呻吟般的微弱声音。六太好不容易才理解老人微弱声音中所传达的意思,老人正大叫着──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快住手吧!弄错了、你们都弄错了!放我出去!
〔是谁──竟做出这种事...〕
六太这才明白老人为何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老人的嘴里根本就没有舌头。──舌头早已被人拔掉了。
〔....俐角。〕
当六太询问令使能否打开这扇铁栏杆时,却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这扇铁栏杆被人施咒了!〕
听到俐角的回答,六太这才注意到一条条圆形的铁柱上头,正刻了些形状扭曲的文字。
──为什么..在内宫深处竟有如此悲惨的俘虏?
──为什么?
六太不禁喃喃低语着。
〔....难不成..你是元魁...?〕
斡由的父亲──元州侯.元魁。
斡由曾说元魁正卧病在床。而且..也听说元魁因心病之故,老是深居于内宫中不愿外出。说不定元魁并不是因病而足不出户,而是被人抓起来锁禁于牢里。
但..老人却极力否认。
──不对!你弄错了!请住手吧!求求你、求求你!
〔你不要这么激动,你不冷静下来的话,我无法明白你说的意思。..你说你不是元魁?〕
老人点点头,六太则轻叹口气。
六太并不知道眼前这名老者是谁,也不明白他为何被抓到这里被如此对待。但..六太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元魁。在安心后..另一个负面感情也跟着涌上心头。──为何这里会有如此悲哀的囚虏?
〔...我明白了,你别再哭泣了。现在可能没办法,但我一定会来救你出去。你就稍微再忍耐一下...可以吗?〕
老人泪眼滂沱的点点头。
──即使老者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不应该有这么非人的束缚啊!为什么斡由会允许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发生。斡由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人就在他自己的内宫之中,斡由不可能没注意到的!
扔下仍无声大叫着“不要扔下我”的老人,六太慢慢地走下通道。
〔....斡由,你为什么会默许这种事发生...?〕
──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六太顺着岩道向下走去,终于到达顽朴城的最厎部。在好几次拚命呼唤下,俐角总算出现于六太眼前。可是俐角的情况还没恢复到能背负六太的程度,六太只好紧抓着俐角的毛发,将它当成手杖般,举步维艰的走在阴暗的地下道。
岩山中的隧道错综复杂,除了弯曲回旋外,还不知分成多少条的岔路,随时都可能迷失方向。不知是走下第几层六太不再见到往下的通道,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迷了路,急忙地?#123;头找寻来时的道路。
〔....这里到厎是那里?〕
本想循着来时的足迹往回走,却没想到途中所留于泥地上的足迹,被隧道内的水流给冲刷掉。也有些足迹被原处所隆起的岩石影阴所覆盖,在昏暗的视线下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足迹。
〔...沃飞,你能找到往下的路吗?〕
六太见到薄闇之中,有二道影子正在远处移动,不久后他听到一个痛苦的响应声。
〔这附近..根本就看不清楚,简直像是另一个地下迷宫。〕
〔那能知道这是城中的那里吗?〕
〔请您原谅,目前我无法穿越岩壁或地层。〕
令使能行使遁甲之术。那是种隐藏身形,乘着地脉、水脉、风脉或是某种气脉来回之术。
即使相隔万里,但麒麟的气就像一盏明灯,只要一呼唤便可以使遁甲之术回到麒麟身边。但以目前的情况,根本就无法施展此术。而出生于蓬山的麒麟之中,也有几位拥有此种技能,但可惜的是─六太并不是这其中之一。
被削的一片光滑的岩壁上,正流下一道道地下水。而在其中散放着点点光明的,是数量少许的白色青苔。
〔您要休息一下吗?〕
俐角的声音听来仍是十分衰弱。
〔嗯...在这里休息一下应该不要紧的...〕
六太靠着岩壁席地而坐。严重的眩晕感直朝着六太袭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