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知道,这要看运气。」
「计都也是在这里猎到的吗?」
骁宗点了点头。
「我每逢安阖日就来黄海,差不多是第六次的时候。」
安闰日一天能够赶路的距离有限。在第六次时,骁宗终于决定要猎捕驺虞。那次到下一次安阖日之前,他都留在黄海。
泰麒张大了眼睛。
「一直都在黄海?有办法做到吗?」
「只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猎捕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老实说,设下陷阱之后才是一场硬仗。」
泰麒想像着那些拉成复杂形状的锁链和绳子不知道会如何发挥作用。
「蓬山公,我让您感到害怕吗?」
骁宗突然开口问道,泰麒惊讶地抬头看他。
「……不……那个……」
「有时候您会露出畏惧的表情,该不会我身上沾染了尸臭味?」
「不是这样的。」
「看来我身上有会令麒麟感到害怕的东西。」
骁宗露出淡淡的苦笑。
「麒麟是仁慈的动物,我身上似乎有让仁慈的麒麟不敢靠近的东西。」
「不是这样……」
「因为我是武将,所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毕竟我肩负的使命和仁慈背道而驰。如果您知道我身上缺少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希望知道自己身上欠缺了什么。」
骁宗的声音很平静,淡淡地溶入夜色中。泰麒不禁困惑起来。
「……那个,我想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骁宗露出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也许是因为眼睛的颜色……让我联想到血,所以才会感到害怕……」
「谢谢您的安慰,但对我来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关心。」
骁宗静静地,但很有力地说道,泰麒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说不清楚。」
「任何事都无妨。」
「我很懦弱……我相信应该是这个原因。虽然仙女们说我缺乏霸气,叫我要更有自信,但我还是做不到。」
骁宗默然不语地看着泰麒。
「骁宗将军,你浑身充满了自信。虽然我不太了解霸气的意思,但我相信那就是霸气,有时候……你会散发出这种强烈的气势——你了解我说的意思吗?」
骁宗点了点头。
「所以,这会让我很害怕,但和羡慕又不太一样。」
泰麒看着计都身旁的篝火。
「……就好像火,虽然很明亮、很温暖,但火烧得太旺,不是会令人感到害怕吗?就会让人退缩……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泰麒也无法透彻理解自己的恐惧。
「并不是会因此觉得自己很没用,也不是因为粗暴感到害怕,感觉不太一样。和看到血的时候会害怕的感觉也不太一样——」
虽然他努力想要寻找贴切的字眼表达,但觉得说出来的每个词汇都不够正确。他越想越着急,差一点哭出来了。
「但不是讨厌的感觉,就好像虽然很害怕大火,却会觉得很美、很厉害,不是吗?这两种感觉差不多,虽然觉得很厉害,但也同时会感到退缩。」
骁宗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不要哭。」
「对不起……」
「是我不该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对不起。」
「不……」
骁宗温柔地笑了笑,抚摸着泰麒的头发。
「蓬山公,您是个好孩子。」
「不……哪有……」
「您很诚实、心地善良,戴国将成为一个好国家。」
「是吗?」
骁宗点了点头,用抚摸他头发的手搂住了他的肩膀,看着篝火。
他没有再说话,泰麒靠在他的身上,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