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只是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啊。或许我是胎果,但并不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君王在登基之前只是普通人,君王和出身无关,极端地说,也和性格、外表无关,只取决于有没有被麒麟选中而已。」
「但是……」
乐俊摇了摇头。
「由麒麟决定君王,既然景麒挑选了你,你就是景王。麒麟不会服从任何人,只会叫君王主人。」
「太荒唐了……」
「天帝给了君王一根树枝,三颗果实分别代表土地、国家和王位,土地是指地籍和户籍,国家代表法令和法律,王位则是君王品德中的仁道——也就是麒麟。」
乐俊说话时,仍然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俺终于知道你既不是人,也不是普通胎果的原因了……你是不是和景麒立下了什么誓约。」
「什么?」
「俺也不知道誓约是什么,只知道君王是神,不是人。在和麒麟立下誓约的那个瞬间,君王就不再是人了。」
阳子努力回想,在记忆中寻找,想起自己曾经说过「准奏」这两个字。
「……麒麟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对他说了『准奏』这两个字。对了,当时景麒做了很奇怪的事,之后出现了很奇怪的感觉……」
那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窜过自己的全身,之后,办公室的玻璃窗户全都碎裂,许多教师都受了伤,只有阳子毫发无伤。
「奇怪的事?」
「他跪在我面前,对我磕头……正确地说,是他把额头放在我的脚上……」
「那就对了!」乐俊断言。「麒麟是高傲不恭的动物,只服从君王,绝对不会跪在君王以外的人面前。」
「但是……」
「至于详情,你问俺,俺也不清楚,到时候去问延王吧。俺只是区区半兽,对神的世界一无所知。」
乐俊用严肃的语气说完,抬头看着阳子。它目不转睛地看着阳子,难过地抖了抖胡子。
「阳子,原来你离俺这么遥远……」
「我——」
「照理说,俺根本没有资格和你说话,以后也不能对你直呼其名,叫你阳子了。」
说完,它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最好赶快去见延王。与其赶去关弓,不如先去附近的公所通报,因为这是攸关国家的大事。」
它背对着阳子说完,又回头仰望着阳子。
「您长途跋涉辛苦了,接下来与其直奔关弓,不如请求官府的庇护更有效,在获得延王的裁示之前,请您先去旅店休憩,并恳请恕俺不敬之罪。」
阳子看着它深深鞠躬的样子,感到难过不已。
「我就是我。」
「这怎么行?」
「我……」阳子因为极度气愤,声音忍不住发抖。「我只是我,我从来不是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不管是君王还是海客,都和我本身没有关系,我和你一起走到这里……」
乐俊仍然低着头,看着它弯着的后背,阳子感到格外难过。
「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哪里发生了变化?我把你当成朋友,如果君王的地位会让朋友完全变了样,那种东西,我宁愿不要。」
矮小的朋友没有回答。
「这叫做歧视。你并没有因为我是海客而歧视我,却因为我是君王而歧视我吗?」
「……阳子。」
「我并没有变得遥远,而是你的心离我远去了。我和你之间,不是只有短短两步的距离吗?」
阳子指着从自己脚到乐俊脚之间短短的距离。
乐俊抬头看着阳子,前肢不知所措地摸着胸前的毛,抖了抖好像蚕丝般的胡须。
「乐俊,我说错了吗?」
「……俺要走三步。」
阳子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
乐俊伸出前肢,轻轻摸了摸阳子的手。
「对不起。」
「不,我才要对你说对不起,把你卷入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阳子沿途遭人追捕,既然乐俊说她是一国之王,也许真的是这样。果真如此的话,遭到追捕的原因必定和此事有某种关联。
乐俊的黑色眼睛露出笑容。
「俺来雁国是为了自己,所以,你不必在意我。」
「我给你带来很多困扰。」
「哪是什么困扰,如果俺觉得是困扰,一开始就不会要求同行了。如果觉得不高兴,俺早就掉头回家了。」
「……你还因为我受了伤。」
「俺早就猜到会遭遇麻烦和危险,但还是觉得和你同行,对自己有帮助,所以才会跟你来啊。」
「乐俊,你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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