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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在绝望之际,仍然不停地用小石头丢向狗群,不顾一切地拔腿狂奔。冗佑已经开始行动,阳子无法阻止,只能集中注意力,尽可能不妨碍冗佑的行动,她一心祈祷自己在死之前,不会感觉到疼痛。
阳子奔跑时,双手、双脚和后背,不断感受到撞击和隐隐作痛的感觉。
她回头看向身后,想要寻求救援,看到车夫胡乱挥着小刀奔跑着。他跑向和阳子相反方向的树林,当他拨开草丛时,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身体拉进了树后。
他为什么会跑去那个方向?阳子不由得心生疑问,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车夫当成了诱饵。他一定打算趁逃跑的阳子遭到攻击时,自己逃进树林中。男人的计谋失败了。他遭到攻击,但阳子也不可能逃过此劫。
阳子手上的石头已经丢完了,离不成人形的男人尸体只剩下三步的距离。
她空着的手打向从右侧扑来的那只狗的鼻子,她感到脚踝被猛然抓住,身体差一点被捞了起来,她身体前倾,幸运地逃开了。背后感受到沉重的冲击,她继续往前冲,顺利地闪避,结果头部冲向男人的尸体。
——不要。
她无法发出惨叫:心脏极度麻痹,只涌起淡淡的嫌恶。
她站了起来,转向背后准备迎战。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眼神可以吓退那只怪兽,没想到那只狗压低了头,正在伺机进攻,但这种状态不可能持续太久。
阳子右手摸着尸体,在趴在地上的男人肉块下摸索着。
她的眼前浮现出这个男人在转眼之间变成尸体的样子。时间不多了。只要怪兽下定决心,会在一眨眼的工夫就决定胜负。
她的指尖碰到了坚硬的东西。
阳子觉得剑柄飞到自己手上。
——啊……啊啊。
她抓到了救命绳。她想连同剑鞘一起从男人的身体下方拔出来,但只拉出一半,就卡在那里不动了。她想起那个女人曾经叮咛,剑和剑鞘不能分离,但是……
阳子迟疑起来,但随即想到现在没有时间迟疑,她下定决心把剑抽了出来,用剑的前端砍断了绑着玉珠的绳子,把玉珠握在手上。就在这时,狗有了动静。
她的视线捕捉到这一幕,立刻举起右手,挥下白剑。
「啊啊——啊啊啊!」
喉咙深处发出无法成语的呐喊。
她左右开弓,砍向扑来的狗群,然后沿着清出来的缝隙冲了出去。怪兽在身后追赶,她再度砍退它们,全速逃离现场。
7
阳子倚着粗大的树干坐在地上。
她冲下坡道,中途跑进山里,直到跑不动时,才终于在这里停下脚步。
她举起手臂想要擦汗,发现制服沾满了血,变得又湿又重。她皱着眉头,脱下了上衣,用脱下的水手服拭剑,然后把剑的前端拿到眼前。
以前上日本史时,老师曾经说,日本刀最多只能砍几个人而已,因为刀锋会变钝,再加上黏了血脂的关系,所以会变得不够利。原本以为这把剑损伤会很严重,没想到用布轻轻一擦,立刻光亮如新。
「……太奇妙了。」
这把奇妙的剑只有自己能够拔出来。第一次拿在手上时,觉得很沉重,但丢掉剑鞘后,整把剑顿时轻盈无比。
阳子用脱下的衣服包起恢复锐利光芒的剑身,然后抱在手上,慢慢调整呼吸。
她把剑鞘留在那里了,是不是该回去拿?
虽然那个女人叮嘱她,不能让剑和剑鞘分开,是因为剑鞘也有某种意义吗?还是因为剑鞘上有玉珠?
汗水干了之后,就觉得只穿着原本穿在制服内的T恤太冷了,但她不愿意再穿上已经弄脏的上衣。当心情平静后,发现全身酸痛,双手和双脚都伤痕累累。
T恤的袖子上有好几个獠牙咬过的痕迹,下面渗着血,在白色T恤上留下斑驳的红色。裙子被扯破了,裙子下的双腿也有无数伤痕。大部分伤口还流着血,但和那个男人在转眼之间就被獠牙咬死的惨状相比,应该只能算是轻伤。
太奇怪了。无论怎么想,自己都不可能只受这点轻伤。她想起在教师办公室,玻璃窗户的玻璃碎裂时,周围的老师都身受重伤,只有她毫发无伤。从怪兽的背上掉落时,明明是从高空坠落,却只有擦伤而已。
虽然她觉得很奇怪,但想到自己连外形也变了,就觉得似乎不需要为这种事烦恼。
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叹息般的呼吸几次后,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紧紧握着。她松开紧握的手掌,出现一颗青色玉珠。她再度握紧,感觉到疼痛渐渐消失。
她握着玉珠昏昏沉沉睡了片刻,当她醒来时,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全干了。
「……太奇妙了。」
持续侵蚀身体的疼痛消失了,疲劳也渐渐消失。阳子很庆幸有这颗玉珠,觉得的确不能失去。
一定是因为剑鞘上绑了这颗玉珠,所以女人才会叮咛不能遗失剑鞘。
她从制服上解下领巾,用剑割成细条,再把细条用力拧在一起,串起玉珠后,挂在脖子上,长度刚好。
把珠子挂在脖子上后,她巡视四周。目前身处通往斜坡的树林中,太阳慢慢下山,薄暮开始笼罩枝头。她不确定自己目前的方位,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冗佑。」
她将意识集中在背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