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狒狒把手上的阳子放在地上,阳子还来不及喘气,它已经消失无踪了。阳子四处寻找它的去向,发现刚才的男人拎着宝剑,从巨大的消波块堆中出现。
「你没事吧?」
阳子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头晕,那是因为狒狒的跳跃导致的晕眩,而且在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太多难以用常识想像的事。
她双腿一软,当场坐在地上,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阳子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抬头看着男人,想要寻求答案,但男人似乎无意向她解释。
阳子垂下双眼。男人的态度太冷淡了,她没有勇气发问,只好用颤抖的手抱住双腿。
「……我好害怕。」
阳子轻声嘀咕,男人用强烈的语气说:
「现在没时间叹息,追兵马上就来了,不可以在这里休息。」
「追兵?」
阳子惊讶地抬起头,男人点了点头。
「因为您没有杀死它,所以它还会追过来。骠骑它们正在努力拖延,但恐怕拖不了太长的时间。」
「那只鸟吗?那只鸟到底是谁?」
「蛊雕。」
「蛊雕?」
男人露出轻蔑的眼神。
「就是它。」
阳子的身体瑟缩着。她很想抗议,说我听不懂这样的解释,却说不出口。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景麒。」
他简短地回答后,没有进一步的说明。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很想问他:「你不是叫台辅吗?」但男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让她不敢问。
她很想赶快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回家,但她的书包和大衣还留在教室:她不敢一个人回去拿,却也不能这样回家。
「——可以了吗?」
阳子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男人唐突地问。
「可以什么?」
「我在问您,可以出发了吗?」
「出发?要去哪里?」
「那里啊。」
阳子完全不知道「那里」是哪里,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男人抓住了她的手。阳子不禁想,这是第几次被他抓着手。
为什么他不好好解释,就要强制自己做某些事呢?
「……等一下。」
「现在没时间了。」
男人的语气很不耐烦。
「已经等候太久,不能继续再等下去了。」
「那里是哪里?要花多长时间?」
「直奔那里的话,单程要一天的时间。」
「我没办法去。」
「为什么?」
听到男人责备的语气,阳子低下头。这个男人来历不明,阳子不敢贸然跟他同行。
单程就要花一天时间,对阳子来说,根本不可能轻易跟他走。自己要怎么跟父母解释不回家这件事?阳子的父母很保守,不可能允许她晚上不回家。
「……我没办法去。」
阳子很想哭。她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男人也不向她解释,却用一脸可怕的表情,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一旦流泪,又会挨骂,她只能拼命忍住泪水。
她抱着双腿不说话,那个声音再度突然响起:
「台辅。」
男人抬头看着天空。
「蛊雕吗?」
「是。」
阳子感到不寒而栗。那只巨鸟追来了。
「……救命。」
她抓住男人的手臂,男人回头看着阳子,把手上的剑递给她。
「如果您不想死,请用这把剑。」
「但是我不会用剑。」
「只有您能用这把剑。」
「我不会!」
「那我把宾满借给您——冗佑。」
随着他的叫声,地面露出半张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的脸好像是用岩石做的,看起来气色很差,凹陷的双眼像鲜血一样通红。
从地面露出的脖子下没有身体,是像水母般半透明果冻状的东西。
「……那是什么啊?」
阳子小声惊叫,那个怪物不理会她,从地面滑了出来,朝向阳子飞去。